由于赵德芳平日里很少出东宫的大门跑到上早朝的皇宫片区去玩儿,因此,他连紫宸殿在那个方位都不知道,自然是也不识得去往紫宸殿的路了。
虽然,赵德芳不认得路,在他东宫之内以前在紫宸殿门外当过几年差的李黑牛却是轻车熟路。待他见到刚走出东宫的大门没有半丈之距后,赵德芳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副焦急不已直跺脚的样子后,站在东宫大门门廊下的他便一路陪着小心走上了前去。
对于赵德芳今个儿为何起的如此之早出门,李黑牛对此并不知情。只待他用关切的口气一问,这才得知四殿下这是要赶往紫宸殿参加早朝却不认得路。
见到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后,李黑牛自然是欣然前往为四殿下引路了。于是,赵德芳便随着引路人李黑牛,以及跟随在他们二人后边护他周全的四个东宫侍卫,一行六人健步如飞,行色匆匆地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行去。
待赵德芳出了东宫的大门行了没多远,就已经到了五更时分。此时,在紫宸殿内,昨个儿连夜被通知前来参加早朝的众武文大臣们早已经全部到齐了。可是,五更已过,却迟迟没有见到赵官家前来临朝。登时,让哈欠连连的众文武大臣们疑惑不解起来,继而纷纷地交头接耳,互相猜测今日早朝赵官家为何迟迟未来的原因所在。
之所以会引起紫宸殿内的众文武大臣们对赵官家的迟到让他们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是以为在此之前,每月朔望的朝会,赵官家都是在五更的时候准点准时、准时准点抵达紫宸殿的。
可今个儿,紫宸殿内的众文武大臣们在等待了将近一刻的功夫后,却依然没有等到赵官家的到来,怎不让人生疑呢。就连平日里老成持重的宰相赵普都忍不住和站在他周边的文臣武将们小声滴嘀咕了起来:
“赵大人,昨个儿半夜时分,突然接到宫里来人传话说今个儿要临时开早朝,可这都五更已过,官家却迟迟未来,赵大人,您老是当朝宰相,您说说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不是宫里传话有误呢?咱们该不会一直在殿内等候,等到天亮到了,官家也不会赶来临朝吧?”站在宰相赵普身侧的一个胖乎乎的官吏,一脸的困意,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对正在凝神沉思的赵普,大倒了一番苦水,愁眉苦脸地问询道。
“李侍郎,你可莫要胡说。宫里的传话之前几时出过什么差错。昨个儿乃是官家的四皇子德芳十六岁的生辰,可能是官家太过于喜悦,继而起身迟了一些罢了。
“我等都是人臣,切不可胡乱揣度圣意,我等在这里稍等片刻便是。若是一个时辰过去后,官家还未赶来,老夫定当前往官家就寝的福宁宫,请求面圣,代表诸位同僚讨要一个说话便是。”等的心里有些焦急的赵普,表面上却面色如常,冲着那个胖乎乎的李侍郎,吹胡子瞪眼,好生地训斥了一番。
见到被一向不苟言笑的宰相给训斥了一顿后,那个胖乎乎的李侍郎平日里就是一个多嘴的人,由于他仗着自己是前朝旧臣、又对拥戴官家称帝有功,在论功行赏时给了他一个礼部右侍郎的从三品官职。
由于礼部本来就是一个清闲的衙门,李胖子又是右侍郎,手中没有实权自然是一个不咸不淡的虚职。身为前朝的旧臣,改朝换代没有被罢官放还已经是够走运的了,既然有官可做又不用干事,而且,还有不菲的官俸可拿,对于他这个本来就与世无争的人来说,自然是自得其乐了。
这个李胖子向来都是左右逢源,在朝廷大臣中几乎没有树一个敌人,见谁都笑,见了官职比自己大的就拱手请问,见了比自己官职小的也主动问好,自然是朝廷大臣们都对他没有敌意。
不过,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这个大腹便便的李胖子,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同时又是一个碎嘴子,说出去的十句话当中,会有七句话是让人感觉不中听的。
等到同朝为官的其他大臣渐渐地习惯了李胖子的脾性后,都不与他计较。不仅如此,就连赵官家也觉得这个见人就笑嘻嘻的李胖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即便是偶尔听到了这个李胖子对他颇有微词的埋怨,也都是付之一笑,不气不恼。
“赵大人何必如此当真的,下官不就是随口一说么。别说官家一个时辰未到,就算是十个时辰不来,我们这些做臣子自然也是要在此等候的。下官只是发泄一下牢骚罢了,还请赵大人勿怪。”李胖子见到宰相赵普显然是动了气,赶紧拱手行礼,赔起了不是道。
见到宰相赵普实在是有些无趣,李胖子便躲开他去。只待他走到了站在紫宸殿另外一排等候的大臣们中间后,恰好就不偏不倚地行到了晋王赵光义的身边。
只待李胖子定睛一瞧,见到晋王赵光义独子一人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并不与周遭的其他人言语,他便笑语盈盈地走晋王赵光义的近前,嬉笑着说道:“王爷,您独子一人站在这里,也不与身边的其他几位大人说说话,这该有多无聊。王爷,你如果看得起下官的话,不如跟下官说上几句话,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光。”</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