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珠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送出去的东西就不是我的了。她喜欢怎样就怎样。”
宁若兰恹恹地出了荷香苑,不免将重华的名字嚼了几次。
家里的女儿都一样的名,偏她兴出幺蛾子来。重华,重华,没见有哪儿出奇。
兰溪院里,重华浅浅地抿了一口热热的茶水。品了品。
青鸢捧着家里带来的缠枝玉壶,面上也浅浅的:“到底比不上往年送来的,小姐就凑合着喝一下吧。”
这些年虽然没有见过面,但重华的吃穿用度都是京里送来的。
从未留过名,只是让青鸢提重华收着。无论是衣料还是首饰都是简而不华的,甚得重华喜欢。
作为一个现代人,平时重华就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耳洞有,耳环不常戴。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簪子挽住。手上除了一个老银的镯子,通身就没有其他的首饰了。
足足两箱子,青鸢亲自拿着钥匙。这屋里上下就没有第二个丫鬟见过箱子里有什么。
原以为五夫人苛待重华。可看着五夫人也是尽量简单打扮,大家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五房其实也没多少家底上。
有谁能想到有了漂亮的衣料不做衣裳,有了华美的首饰不戴出来呢?
这里的贵女都恨不得用全身心的力量来烘托自己的身份。哪怕是记名在宁老太太名下的庶子们,也会想尽办法跟其他家族的庶子区分开来。
宁家的女儿要比爷们儿精贵些,毕竟这个年代儿子未必能金榜题名,女儿却能给家里拉拢有势力人士。
“那日三伯母说当今圣上喜欢微服出巡,这事当真有?”重华颇有些好奇。
在她看来,做皇帝是第一不自由的工作。成日都要守着那把椅子,动弹不得。日日有人看着你做这做那。
青鸢捧着一小碟雪梨:“是有这么回事。但大多数时候都不是陛下微服出巡,都是钦差大臣微服私访。”
重华放下针看着青鸢,半晌,才淡淡地说:“你知道的真多。”
青鸢周身一冷,恭敬地低下头:“这是……婢子该做的……”
原以为重华不过就是个世家小姐,一般的世家小姐都恨不得一切尽在掌握。偏重华不问世事。只要别人不算计她,她从来不关心人死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冷情。不关心,不在意。青鸢甚至怀疑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未必动一动眉毛。
只是不知道为何主子让她跟着重华。眼下能做的事很少,除了保护重华的人身安全。其他任何事都用不着她。
打探消息,出去办事,这些统统不需要。若是不在后宅,说不定重华就这样一辈子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了。
冷汗顺着青鸢的额头滚下来,等了半晌却没等到重华的呵斥声。
稍稍抬头,却看见重华回过头去继续绣花了,方才的话仿佛没有任何意义。
青鸢心下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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