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寂的皇宫中,交替换班的侍卫们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皇城的安全。【】
早已经过了熄灯的时候,清凉殿的烛火却仍然摇曳着。
“你以为你瞒着人将孩子换了过来,就没人知道么?”凉丝丝的声音在广阔的寝宫中显得格外突兀。
龙床上的人怔怔地看着悠闲地坐在床边的人,瞪大了眼睛。
皇宫的守备应该是森严的,尤其他病倒之后,侍卫更是增派了两个小队。可眼前这个人,确确实实就坐在他面前。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
裘泽源脸色淡淡的,看不出表情来。
宫女太监一个都没有,整个寝殿说不出的阴森。
“你是谁?”庆隆帝死咬着牙,强撑起身子。
裘泽源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没人知道?你以为立了那孩子做了太子就不会有人猜疑?也是,知道内幕的人到了这一辈儿也差不多都死光了。没人当面揭穿你,是不是能死得瞑目些?
“你究竟是谁!”庆隆帝拼尽全力咆哮道。太监呢?宫女呢?金甲侍卫呢?都死到哪儿去了!这么大个活人就这样走了进来,竟然一个有反应的人都没有。
裘泽源淡淡一笑,缓缓地站起身:“那么想终结诅咒么?可惜,你的运气太差了。”
庆隆帝看着裘泽源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为何,心头仿佛被钩子勾了起来,狠命地朝着外面拉扯。
裘泽源似乎并不想继续深谈下去,慢慢地朝着寝殿门口走去,推开门,走了出去。
庆隆帝死死地捏着锦被,只觉浑身的温度都被抽空了一样。整个清凉殿,仍是一片死寂。
仿佛方才没有人进来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禁卫军的嘈杂声。
清凉殿的太监宫女无一幸免,地上鲜血一片。
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几乎没办法拼接成完整的人。看到的人无不唏嘘,一时间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
外面守卫的人都细细地盘问过,也挨个核实过,无一人伤亡。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单单只杀了这些太监宫女却未曾动皇帝半分。
倘若真的是图谋不轨,最先被当做目标的理应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皇帝才对。
对此庆隆帝一个字都没说。
等到洛琛等人回到太子府的时候,才知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可这会儿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看着花厅里坐着的人们,重华突然有一种百家讲坛揭露历史真相的感觉。
三位老爷子因为坚持重华做裁判,虽然很无语,却也跟了过来。来业平是受人所托,裘泽源在太子府,他自然也要来太子府。来小春一路沉默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八皇子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别管他是不是半路就醒过来,让他睡着总比醒了强。
左及川看着大厅内阴沉的气氛,第一个举手发言:“这么说,小琛是裘家的人,八~九不离十了?”
坐在他对面的顾诚人点点头:“算是吧。我们也算是用尽了办法,才探知了一竹大师的记忆。想从他嘴里抠出东西来真心费劲。不得已,就用了秘术。”
全凭拷问是根本没办法从一竹大师这种老狐狸嘴里掏出东西来。可眼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着。不得已,只能用最简洁的办法。至于异界使用秘术的代价么。顾诚人这一路上几乎是躺着回来的。
“这么说,裘高岭才应该是真正的太子咯?”惯性思维模式,古代人最流行的就是狸猫换太子。
顾诚人摇摇头:“裘高岭确实是裘家人。”
众人皆是一愣。
“等一下,裘高岭可不是金色的眼睛。”他们可都看清楚了,那小子虽然笑的很欠揍,但绝对是黑色的眼睛没有错。
顾诚人翻了个白眼:“基因突变懂不懂?”
基因突变……你这种解释方式很牵强啊喂!而且如果这都可以用基因突变来解释,那洛琛也完全有可能是董家人啊。基因突变嘛。
左及川拧着眉,半晌,转过头对着白泽说道:“做个dna吧。这样简单明了点。”
白泽无语地看着左及川,所以现代人是越来越懒越来越没有想象力了。以前有个滴血认亲神马的玩了那么多年,到了现代为了追求零失误,就搞出来个dna监测。
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不过是重华的梦境,这么较真有必要么?
“对了,来将军为什么会相信裘泽源就是开国皇帝呢?”朱雀比较在意这个事。
如果有个人跳出来跟你说老子是耶稣哟,你们要追随我哟。不知道多少教徒会用板砖伺候他。尤其是在古代这种信息三分之二封闭的时代,冷不丁跑出个人来说自己是几百年前的人,应该没人相信才对。
来业平好歹也是一国的将军,怎么会这样草率就背叛了自家皇帝,这不科学。
被问到的人这会儿正笑眯眯地捧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满脸欣慰地看着在座的人们。
众人:……欣慰神马的……
“这个么……自然是陛下有让人信服的依据。”来业平笑呵呵地说道。
朱雀眉梢挑了挑:“我很好奇那个依据是什么。”
十二个皇帝如今虽然住在太子府,可为了隐秘起见,洛琛直接将园子西北角的院落单辟出来给他们使用。小厨房等基础设备也一应俱全。
回来的已经很晚了,就没有特意去打扰人家。
从进屋开始,洛琛就一个字都没说过。
眼看着重华那边忙着吩咐仆人准备干净的房间和温热的茶水,让小厨房准备好宵夜。估计今天晚上大家会讨论到很晚。仍旧是一个字都没说。
左及川等人对于他这种反应表示理解,人嘛,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冷不丁被通知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其实是偏的,谁都会恍惚一下。
静了一会儿,洛琛淡淡地问道:“如何证明我是裘家的人?”
“眼睛啊!”进门了也没说话的三个老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