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天的雨,难得放晴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仿佛被轻纱笼罩一样。【】
花房因为是整个用玻璃盖的,从顶棚垂下厚厚的纱帘。
看着雪白床单上抱着枕头睡的有些不安稳的少女,应龙嘴角微微翘起。
重华的眉心微皱着,似乎梦到了不太好的梦境。
“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应龙的声音仿佛绒绒的羽毛,轻柔的几乎听不清。
重华眉心紧皱,翻了个身。
应龙缓缓地靠回沙发里,看着重华,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几年不见,倒是一点都没变。”
黑夜仿佛失去了重量和空气一样静寂。
睡梦中的重华猛然惊醒,手里紧紧地捏着洛琛的胳膊。
原本就浅眠的洛琛几乎是同一时间被重华给掐醒了。
皱了皱眉,这一下掐的可不轻。重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洛琛甚至可以感觉到透过衣服的重华指尖的冰冷。
重华满头都是冷汗。
叹了口气,洛琛侧过身将矮桌上的灯点着,果然看见重华满脸苍白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记得你很早就不做恶梦了。担心成这样么?”洛琛探过手将重华拢进怀里。
重华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着,衣服都被打透了,手脚冰冷地窝在洛琛的怀里。
“梦见什么了?”洛琛低醇的声音就在重华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重华的脖颈间。
可就算是如此,也未能让重华冷静下来。
洛琛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冰冷颤抖,忍不住低头去看重华。
“梦见我死了?”做妻子的最害怕的不过如此,尤其洛琛即将要做的事一个不留神确实容易掉脑袋的。
重华强迫自己深呼吸。过了几息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重华挤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就是梦见有人拉着我的脚往下扯。”
梦中那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只冰冷苍白的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脚踝,生生地往下拉扯着。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求救,仍然被拉扯到那黑暗中。
洛琛深深地看着重华。猛地将重华按进怀里。几乎要捏碎了重华揉进骨血一般。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我不会再让你做恶梦了。”
重华从未听过洛琛用这样虔诚的声音说过话。那仿佛是一种跨越千年的承诺。重华第一次觉得,心口微酸。
结婚是结婚了,只不过洛琛比起现代和古代的任何男人都让她觉得安心。比较处的来。在他面前用不着装。也用不着掩饰什么。很轻松。
可今晚,重华才第一次觉得,他们俩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
并不如同洛琛说的那样,为了让重华的性命的到保障才嫁给他。也不是因为一时的感动就选择了留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
重华抱着洛琛劲瘦的腰肢,闷声笑了起来。
洛琛诧异地看着重华。只见莹莹火光中。重华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从未见过的光芒。
“琛哥,我发现,说不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重华嘴角的笑意甜丝丝的。
洛琛一愣,旋即暴怒起来:“你才开始爱上我?!”
重华呵呵笑了起来:“很难得了。我还没爱过什么人呢。”
洛琛死死地钳着重华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成亲这么久了,你居然才爱上我?!”
重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洛琛越生气她越开心一样。洛琛冷哼一声。翻身将重华压在床铺间,反手间。重华身上汗津津的中衣就被扔到了一边。
皮肤上突然起来的冷意让重华打了个冷颤,抬头却被洛琛金色眼眸中的寒意刺的浑身一抖。
为什么呢?为什么即使是在这种浓情的时候,洛琛金色的眸子里却仍然仿佛有化不开的冰块一样。
重华躺在凉丝丝的床铺间,看着洛琛冰冷的眸子在烛火中明明灭灭。
双手微微抬起环住了洛琛的脖子,重华便凑了上去。
微凉的柔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洛琛凉薄的唇上。那样的自然,仿佛开天辟地时便已经存在的一样。
这是重华第一次主动吻他。
洛琛,懵了。
你妹的到底梦见什么了,竟然连人都吓傻了?!
重华感觉到洛琛浑身僵硬了起来,也不急,只是轻轻浅浅地亲吻着。一面吻,一面小声地笑了起来。
洛琛眼神一暗,带着狠劲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后院,裘泽源坐在藤花架上,手边一壶清酒,仰着头看着朦胧的月色。
明明是如此晴朗的天气,月亮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一样。看来明日必少不了狂风。月色有晕,狂风将至。
“又一个人喝酒。”似带埋怨,凌天不知何时站在藤花架上,悄无声息。
裘泽源头都没回,轻轻摇晃着酒瓶:“天哥,莫要不解风情。”
凌天眯了眯眼,看着裘泽源的背影半晌,才缓缓地走到她手边坐下。
“时间,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咱们竟然已经死了几百年。”裘泽源喝了一口酒,将酒瓶递给凌天。
凌天略微嫌弃地瞄了她一眼,却仍然接过了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是啊,百年过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凌天抹了抹嘴边,看着天上的月色。
“天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裘泽源并不去看凌天。
凌天叹了口气:“你若是咽下这口气,我才觉得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