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书楼前,岑姜横眉冷笑,心头不由有暗火生,他一阶棋圣,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鬼戏弄,教他岂能不生气。
在他看来,秦义纯粹是在逗他,棋道非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即使是他,也是沉浸棋道二十载方才得到“棋圣”称号,他当真没考虑过秦义能赢他。
暗暗在心头骂了一句,岑姜一把便是把南霸天给提了起来,此刻,他已是有离去之意了。
“你这小混蛋,净会给老子惹事,看老子回去怎么修理你……”拽起自家儿子,岑圣脸色难堪极了,四周围满了人群,此刻他当真是有些下不来台。
章台路上,众人指指点点,有人嘲笑,有人摇头,今日这戏“演”到这儿,当真是不一般的好看。
“小子,三月后,我等着你……”
岑圣再呆在这儿就是自取其辱了,他厉声说罢此话,拂袖便是离去了。
“柳义,你当真要和岑圣斗棋?此事,你太过冲动了吧!”苏师和岑圣也算旧识,故而她知道岑圣的棋术有多高,见秦义贸然立约,她心头却是浮起了几分担心。
待苏师说罢,柳诚也是上前欲劝说几句,还未等他开口,秦义却是挡下了他。
“苏师、大兄,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今日之事,您二人无须多言……”秦义双手抱拳,倾身便是鞠躬行了一礼,他神色淡然,端是一副大家风范。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有趣、有趣,既然你考虑好了,那我也不多言了。”扶起秦义,苏师感慨道了一句,“傲骨”儒之本,她可真没想到秦义这么年轻,便明白这个道理。
华夏画道大家徐悲鸿有一座右铭,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话激励了无数国人,今日从秦义口中说出来,也是教苏师对他起了半分佩服之情。
“柳义,今日之事,前因后果我已知晓,这小女孩无家可归,不如送到校书楼中,如何?”
岑圣离去不久,苏师看着那小叫花子低声言语了一句,她也是有一副好心肠,见这小姑娘无依无靠,她也是有了一番适当安排。校书楼虽是青楼,但毕竟还算高档,在她看来,这小叫花子能做个歌妓,已算是大幸了。
“大哥哥,我怕……”
原本这小女孩便是躲在秦义背后,见苏师要带走她,她顿时不自意捉住了秦义的袖子,她微微发颤,害怕极了。
连日的乞讨,使得这小叫花子的手指如同黑炭一般,只见她十指在秦义的袖摆上印上了一堆黑色条纹,见这情况,柳诚摇头后退了几步,他乃大富之家,平日里半点脏也见不得,见这小女孩这般邋遢,他不由有些恶心。
寻常人家,在大街上看到叫花子,给出一个硬币是很正常的事,但若是那叫花子要和你握手,你怕是不愿意,爱美恶丑,人之常情。
“苏师,自今日起,她便姓秦,恕我失礼,我非是姓柳,而是姓秦,吾乃大宋相国秦桧之后,秦家庶子……”
纸是包不住火的,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日后总要捅破,秦义思虑至此,也是不想再欺瞒苏师了。
秦桧在大宋的名头实在太臭了,他巧言谄媚,欺君妄上,专权怙宠,败国害民,端是大恶,听闻秦义是秦家人,苏师脸色顿时大变。苏家和秦家本是政敌,在苏家看来秦家一门上下皆是无耻恶人,听闻秦义之名,苏师当真是吃惊到无话可说了。
“苏师,秦兄虽是秦家人,但本性纯良,为人恭谦和顺,非是、苏师,我、我、我……”
秦义报出名头,柳诚亦是面色一变,他今日可当真是被秦义坑惨了,他开口间,结结巴巴,端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和秦义乃是好友,故而他更为清楚秦家的家事,秦家比起传闻中更加不堪,他担心苏师起了恶意,故而此刻,已是百口难言一词了。
“秦义,秦家人,哈哈,枉我还担心你三月之约,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秦相国一手遮天,谁敢触了他的眉头,三月后,岑姜怕是要老老实实认输,或许明日他便要登门赔罪了……”
苏师自嘲轻笑,心头亦是泛起了一股莫名滋味,她虽欣赏秦义,但秦家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糟了,故而,她现在半是伤心、半是感叹,当真是滋味万千,伤心的是秦义和柳诚合伙骗她,感叹的是秦家竟会出了这么个少年英才。
“苏师,我秦义行得正、坐得端,秦家人有好有坏,我秦义一心向正道,今日之事,我又何须向秦家说及?”
“苏师,秦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