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码头边,无名就看到,一群人在那里搬运着成袋的货物,往一艘货船上填装。w他不敢迟疑,立刻也跑了过去,扛起一个麻袋。
这麻袋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体力不好的人搬运起来颇为吃力。不过无名早已拥有深厚的术修玄功,一两百斤的麻袋对他来说,和一根草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混在队伍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无名细心的观察起这个码头来。
这个海港还没有东方港大,只是比当日最早坐船出海的那个渔村码头大一些。码头显然属于西方人,码头上监工的,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白人。几艘等待填装的货船,都算不上很大,估计并非远洋船只。搬运工大概百来个,其中绝大多数是华夏人。
“新来的吗?”
看到无名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走在无名身后的一个黝黑汉子说话了。他和其它的华夏搬运工一个打扮,全身脏兮兮的,衣服上到处是补丁。不过显然他的力气比较大,一袋麻袋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很沉重。
“恩,刚来不久。”无名急忙回答。
“也是在南洲活不下去,所以来这里找生路的吗?”汉子继续追问。
“那个,也算吧。”无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先敷衍一下。
汉子道:“小兄弟。我看你一次扛两个麻袋,也轻松自如,是练家子吧。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在南洲也混不下去了。午休的时候来我家坐坐,大哥我是这里的老人,以后大家可以相互照应照应。”
“好呀。”
听说可以去汉子家吃午饭,无名心中也是分外高兴。这样一来,想融入这只搬运工队伍就顺理成章。也许,追杀无事道长的人,真的一时发现不到自己的存在。紧接着,无名又警觉起来,前后张望了一下。他发现,所有的搬运工,搬运的都是一个麻袋,只有自己因为不觉得重,很随意的扛起了两袋。他急忙丢下一个,也学人家只搬一袋,免得被人看穿身份。
“聪明人,你比其它那些华族工人聪明多了。”
一个声音在无名的一侧响起。他转头看去,那是一个西方搬运工在说话。他也是肩扛一袋麻袋,走在人群中。但和那些华夏的搬运工不同,他穿的显然是特制的工作服。还戴着手套。除了工作服和手套很脏外,全身其它地方还算干净。
“此话怎讲?”无名不解。
西方搬运工道:“你们这些华族人,其实没什么力气,却喜欢拼命干活。这种做法,让我们本地工人很不舒服,懂不懂?你们那么卖力,那些老板们都更喜欢用你们,我们这些本地人就没有饭碗了。前几天码头公会正在发起倡议,打算联手向城主施压,限制华族劳工的工作范围。我看你这个人倒是挺乖巧,力气虽然大,也懂得只搬一袋。你这样的华族劳工,我们倒是欢迎的。”
此话说得无名无语,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不到同样是工人,相互间还有这么多的算计。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埋头走路。
午休时间很快到来。稍微洗了洗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名跟着黝黑汉子,去他家吃饭。走出码头没多远,无名就看到一大片破旧布匹搭建的帐篷区。还没进到里面,大群的苍蝇蚊虫“嗡嗡”作响,迎面扑来,一股散不去的恶臭也明显浓郁。
帐篷区约有几百个各色帐篷,住了上千的人。无名注意到,这上千的人大多数都是黄皮肤的华夏族人。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也根本没有什么讲究。这里,俨然就是个专门给码头提供劳动力的贫民窟。
汉子的家就在帐篷区的边上。说是一个家,其实根本没有像样的房舍,也只是一个用布搭起来的小窝棚。掀开脏兮兮仿佛多年没有清洗过的门帘,汉子的一家老小都席地而坐,挤在黑漆漆屋子中间的矮桌子前,等待开饭。饭桌上放着的是一大碗煮熟了的玉米棒子,勉强够一群人吃饱。但没有下饭的菜肴,只有一小碟腌制的萝卜干。
“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家里的午餐?”
无名眼光掠过地上的四五个人,心中泛起一丝难受。这个生活条件,还远远不如群英殿治下的那户农家。勇敢的走出来远赴海外做劳工,为什么还不如在家乡做一个普通的农民?如果华族劳工们普遍都是这样的生活质量,他们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新来的人,可能有点不太适应,很正常很正常,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