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躺着闭目假寐,他听得到,一阵脚步声,有人来到了自己面前。
一股似兰似麝令人忘忧的淡淡清香,令张生知道,是谁来了。
身上动了动,被人披上了一条毛毯,然后,脚步声远去。
门关合的声音后,张生慢慢坐起,身上洁白的天鹅绒毛毯随之滑落。
张生起身跺了几步,便推门出来,白色走廊中,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寻找重症监护室,陆老做完手术后,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观察。
“张医生,张医生……”身后有人叫。
张生回头,匆匆走过来的是一位中年贵妇,说她贵妇倒不是因为满头珠翠,实际上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衣着很简单,深灰色的长大衣,简洁干练的发型,全身上下,也不见奢华的修饰品,但是给人的感觉,很知性,更有一种世族大家的风范。
“张医生,我一直找您,真是,真是多谢您了。”妇人红红的眼圈显见她刚刚痛哭过,此时满脸的感激。
张生知道,她肯定是陆家的人,忙道:“阿姨你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唉,真是个好孩子,我还差点错怪你。”现在的陆二姐更是佩服弟弟识人之明,怨不得这些年政坛风风雨雨,弟弟巍然不动,俨然已经是共和国政坛最具个人魅力的政治领袖。
张生不知道手术室外发生的小风波,但听陆二姐话语也能猜出个大概,微笑道:“我年纪轻,您对我不放心是应该的,倒是陆书记肯放心让我做手术,我大吃了一惊呢。”
陆二姐也不由微笑:“他呀,这些年,常常做些叫人吃惊的事,但每一次,事后都证明,他是正确的。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气他做弟弟的管我这个姐姐,背后都叫他‘陆正确’!”
陆正确?张生挠挠头,恐怕全天下也就这位女士敢这么称呼陆书记吧。不过,陆书记那高大的身影,现在才隐隐有了些生动之气,或许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
“阿姨,咱们边走边说,我去看看陆老。”张生指了指前方指示牌,往右拐,是去重症监护室的路。
陆二姐忙点头,说:“对,对,看我,总是不分轻重缓急,张医生,这段时间我父亲的身体调理,也全拜托你了。”
张生笑道:“这都是我的本分事,您不用客气。”
两人说着话,拐了几个弯,前方就到了icu,病房前,站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几十号人,陆二姐见了惊讶道:“我叔叔姑姑他们也都到了。”
张生旋即见到了人群中微笑对自己招手的陆书记,那温和的眼神令张生如沐春风。
张生也隐隐注意到,某个角落,那美如妖孽的少女,同样在静静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