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匠因钥匙插不进锁孔,坐在地上背靠房门闭目胡想。
当他睁开眼睛想站起来去二楼找王心洁的时候,一个黑影来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脑片刻短路之后,王木匠显得很冷静。虽然自己被黑影掐得有些气急,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责问面前的黑影道:
“你爹做了大粪鬼,你自己难道想做小尿鬼吗?屎尿不分家,你们家看来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一张神叨嘴还敢瞎神叨?信不信我立马掐死你!”
“掐死我?你敢吗?”
“我怎么不敢?”
“你掐死我的话,法律能饶过你吗?”
“法律?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你家主子可也得受牵连。”
“我家主子?”
“你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前来找我,不是你家主子派你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
“不但我早已知道,九斤师傅也早已知道。”
“她也早已知道?”
“没错,否则我坐在房间门口等你做什么?”
“你坐在房间门口是等我的?”
“当然,九斤师傅在下面等你!”
“她在下面等我?”
“不信吗?我喊她上来。”
“别喊,千万不能喊,她上来我就完啦!”
“你本来就已经完啦。”
“那我先掐死你!”
“好,我正想死呢,谢谢你成全我。”
“王木匠,你不要和我耍嘴皮子,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
“十八尿,你人确实不小,胆子可没有那么大,否则你不会见到九斤师傅就尿裤裆。”
“你不要拿她吓唬我!”
“我没吓唬你,你自己往后看,哪是谁?”
“谁?!”
十八尿转过头。
此时,正好有一个大烟花绽放在楼房的上空,走廊上亮如白昼。
“啊?!”
十八尿吓得双手一松,双腿一软,一泡尿漏出体外,瘫在地上。
唐青威势赫赫站在十八尿的面前,手上的剃头刀寒光闪闪。
王木匠揉揉自己的脖子,喘了几口大气。
王心洁跑到王木匠面前,急切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九斤师傅,你真的来了呀?”
王木匠一边回应王心洁一边走到唐青身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唐青没有看王木匠也没有回应他,一双虎眼紧盯十八尿,走廊上陷入一片静寂和黑暗中。
屋外有断断续续、零零星星的烟花爆竹燃放,不时照亮和打破走廊里的黑暗和静寂。
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唐青始终保持沉默。
唐青没有开口说话,王木匠、王心洁自然也不会开口说话,十八尿更不敢开口说话。
静寂继续。
这静寂对于十八尿来说犹如自己被高高吊在绞刑架上,唐青手上寒光闪闪的剃头刀,一刀一刀剜刮他的每一寸皮和肉。…
突然,剡城大地春意勃发,爆竹声如爆豆一般炸响在剡城上空,无数烟花绽放在剡溪两岸。
“人家都放开门炮了呢!王师傅,心洁,我们走!”
唐青走下楼梯。
王木匠、王心洁紧随其后。
十八尿还瘫在地上。
晨光微熹,一阵热烈的开门炮之后,剡城从未有过的宁静。
东桥上面没有一辆车,没有其他人,只有慢慢行走的唐青、王木匠和王心洁三个人。
这一刻,整个剡城仿佛只有唐青、王木匠、王心洁三个人在外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