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篇第二章地脉辐射的盲区</p>
数千根钟（乳）石从洞顶悬挂倒垂下来，蓝sè、绿sè和暗紫sè的妖火在其间燃烧翻腾着，仿佛一层云海，为整座沙玛斯城提供微弱的照明。琼恩站在石柱上百英尺的高度俯瞰地面，看着忙碌的人群像蚂蚁一般来来往往，恍惚间有种俯视众生的错觉。</p>
不知道统治这座城市的执政议会大巫师们，会不会也偶尔前来此处，体会一下高处胜寒的感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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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去了。”梅菲斯轻声说。</p>
恩说，正准备转身，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异sè，仿佛触动了什么似的，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停住脚步凝神细看，接着甚至从怀里将望远镜取了出来。梅菲斯有些奇怪，“怎么了？”她轻声问。</p>
琼恩抬手遥指，梅菲斯顺着望去，发现原来他看的是城区北部，众多巫师学校的尖顶高塔林立，密密麻麻，闪烁着五颜六sè的魔法灵光，强烈到连梅菲斯都能隐约看见。“左数第三个，那个像螺旋扭曲似的高塔，看见没有，”琼恩问梅菲斯，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她，“注意它的尖顶。”</p>
梅菲斯接过望远镜，这次她看得清楚多了，琼恩所说的那座高塔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螺旋扭曲型设计虽然有趣——但也仅仅是有趣罢了，连创意都算不上。至于它的尖顶，和其他高塔不是一样的么……等等，还是有些不同的。</p>
每个高塔地尖顶末端。都会间歇xìng地释放出一个闪光法术，幻化成不同图案，像是它们各自的标记。琼恩所注意的这座高塔，尖顶上释放出的图案是一团紫黑sè的光球，快速地膨胀缩小着，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般，然后很快消失。梅菲斯皱起眉头。她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类似的情景。</p>
“是在阿格拉隆，布雷纳斯王子使用地那个保护法术。”她想了起来。</p>
琼恩点头。实际上，除了布雷纳斯王子之外，他还曾经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当日拉沃克让他和梅菲斯去对付那群塔洛娜信徒，最后和莉拉公爵决斗的时候，对方就用过这一招，抵挡住了琼恩所有地攻击法术，令他印象深刻。</p>
布雷纳斯王子和莉拉公爵都是莎尔信徒。紫黑sè也正是莎尔教会的圣sè，显然这个防护魔法和夜女士有关，或许是唯有地位较高的信徒才能被赐予的特殊法术。那么此刻，它出现在沙玛斯城某座巫师学院的建筑顶端，而且显然是作为标志公开展示，这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这座卓尔城市里，也有一支奥术学派是莎尔女神的信徒？这次yīn魂城和沙玛斯城结盟如此顺利，他们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sè？</p>
琼恩摇摇头。</p>
“你发现什么了？”梅菲斯问。</p>
“没什么。只是觉得夜女士的身影果然无处不在，”琼恩说，“女神与我们同在——这句话看来还真没说错。”</p>
少女笑了起来，“你真不是一个虔诚信徒。”</p>
“本来就不是，”琼恩坦然说，“按照以前我在某本书上看到地标准划分。我应该是个泛信者。”</p>
“我觉得你分明是个无信者。”</p>
“小姐，”琼恩板起脸，“大家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的。”</p>
“我以为对于你来说这是称赞呢。”</p>
“谈不上，信仰与否，不过是各人自由。”琼恩说，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从阶梯上走出，踏入虚空，然后唤起xiōng针里的羽落术。飘落地面。</p>
※※※</p>
回到住处。琼恩将买来的盾牌交给鲁文。矮人一边表示感谢，一边抱怨着沙玛斯的工匠们手艺实在太差。“雷霆与火焰啊！”。他夸张地感叹着，“这也能叫做盾牌？完全就是个又大又笨重的铁块。在我们族里，就算是刚出生的孩子也能做得比这个强上十倍……不，一百倍！”</p>
“但至少tǐng结实，”琼恩解释，“上面附着很强地魔法，你会发现的。”</p>
“我不喜欢魔法，”矮人嘟哝着，将盾牌收了起来，“当然我不是针对您，兰尼斯特先生，”他解释，“我的意思是指那些黑心肝的卓尔们。”</p>
“我知道，”琼恩不以为意，“我们是朋友。我知道矮人对朋友从来都是热情坦诚。”</p>
但人类对朋友可未必如此，他在心里暗暗说。</p>
“伊卡沙城的锻造技艺真的那样出神入化吗，”琼恩转移了话题，“当然，我并不是怀疑这点，我地意思是说，关于你们有太多的传说，都已经不知道孰真孰假了。”</p>
矮人的胡子翘了起来。</p>
“您会发现您听到的传说只有贬低，没有夸大，”他说，“以莫拉丁之名保证，我们的锻造技艺举世无双，只在神下。”</p>
“只在神下？”琼恩品味着这个说法。</p>
“没错，”矮人点头，“等到了伊卡沙，我会请索尼——她是我们族中最有声望的锻造大师——亲自为您打造一件铠甲，让您见识……哦，抱歉，我忘了，”矮人抓抓胡子，“您是个巫师，不习惯穿铠甲的。”</p>
琼恩微笑，实际上他还真动过去打造一件盔甲的念头。他如今已经基本掌握了奥沃传授的法术默发、定法技巧，只要提前多huā时间准备，施法的时候就无需再借助复杂地动作来jī发咒语，既然如此，穿盔甲对施法也就没什么妨碍了。当然，他终究不是战士，没有受过严格地训练，那种沉重的全身铠甲之类肯定会把自己压垮，但轻巧地锁甲之类。却未尝不可考虑，如果能用纯粹的秘银锻造，分量还会更轻。</p>
不过这种话，暂时就不必告诉鲁文了，等到了伊卡沙城再说。</p>
“其实对于矮人的锻造工艺，我是完全没有任何疑虑，”琼恩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使用魔法装备。”</p>
“当然，我能明白。您是个巫师嘛，”鲁文说，“这个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行，其实我们偶尔也会锻造魔法物品的，虽然极少，毕竟族中没有巫师。”</p>
“可是。”琼恩想起了当日在阿德巴城遇到的那个老矮人符纹巫师，“我不是听说你们尊敬的锻魂者降下了雷鸣祝福吗？”</p>
“是啊，”矮人神采飞扬，“雷鸣祝福让我们的出生率整整提高了一倍……”</p>
“我不是指这个。”琼恩皱眉，但随即他反应过来，雷鸣祝福并不能直接创造一批矮人巫师，只是让那些雷鸣之子们拥有奥术血脉，他们依旧是要向人类或者其他种族学习。才能成为真正地巫师的。阿德巴城位于地表世界，隶属银月联邦，自然有充足地机会和人类打交道，学习魔法。伊卡沙城在这幽暗地域中，就算有雷鸣之子，也没地方学习魔法。难道还去拜黑暗精灵为师不成。</p>
他悄悄叹口气，“没什么，”琼恩说，“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p>
※※※</p>
休息十二个小时之后，进行了必备的补给，琼恩和他的队员离开沙玛斯城再次上路，下一站是鲁里莎尔城，也就是当日指点鲁文来找yīn魂城的那座寇涛鱼人城市。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秘密崇拜莎尔。按照地图显示和芙蕾狄推算。从沙玛斯城到鲁里莎尔城，大约需要十到十五天左右。</p>
“真够远的”。琼恩摇头，“不过没办法，走吧。”</p>
幽暗地域里没有日夜之分，但琼恩等人随身携带了记时的魔法沙漏，足以精确地分割时间。在其后的三天里，他们在黑暗地地底甬道里穿行，和各种各样的危险怪物搏斗，累了就地休息，然后继续上路。他们已经离开了“掩埋之地”，进入“黑暗之地”，这里距离地表更远，地形更加复杂莫测，道路曲折多变，随处都能看见发着磷光的苔藓、地衣和真菌，这说明地脉辐射的威力也越来越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