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和皆空和尚坐马车回县衙。
路上,张浩然问道:“皆空,你现在恢复了清白,可有什么打算?”
“阿弥陀佛!”皆空和尚双手合什,脸上不惊不喜,道:“还要感谢大人的帮助,不然贫僧就算证明了清白,也难逃牢狱和杖责之灾。现在命案告一段落,贫僧想回金山寺!听闻玄真法师已经回到寺中,希望能通过他,贫僧还能挂单于金山寺。”
张浩然皱了皱眉,道:“皆空啊,离开杜府时,你有没有看到杜灵贺的眼神?那眼神,就像一头恶狼,似乎能把你吞下去。你回到金山寺,又将自己置之于险地,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了,金山寺的方丈赶你一次,就能赶你第二次,就算有玄真法师帮你,也没有用,因为你和杜灵贺相比,他是不会得罪杜灵贺的。”
皆空和尚一听,面容一惊,略微一思量,轻声道:“灵玉姑娘以死明志,贫僧身为出家人,也该效仿,只是贫僧发过毒誓,不自杀,不毁容。大人,你神机妙算,可有计谋帮助贫僧?”
张浩然惊讶于皆空和尚所说的毒誓,怪不得他恨透了自己的容貌,却不毁掉它,原来是有毒誓在身。
“计谋谈不上,如果你不嫌弃,不妨在县衙多住几日,后院厢房很幽静,鲜有人打扰你。你可以住到厌烦。或者过段日子,我派人送你出去。你既然是自己剃度,便是做自己的僧,心中有佛,何必拘泥于寺呢?心中有佛,何处都是寺院。”张浩然说道:“皆空师父,作为出家人,你走入误区了。”
皆空恍然顿悟,阿弥陀佛念叨:“是也,是也,贫僧陷入魔怔,还没有大人看得开。心中有佛,何必拘泥于寺庙?贫僧能自己剃度,便能自己做僧。那贫僧就叨扰大人了。”
张浩然挥了挥手,表示没事,随后眼珠子一转,陡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念头,于是问道:“皆空师父,你有没有想法成佛作祖?”
“额?”皆空和尚惊呆了,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愕,等反应过来时,忙道:“大人,罪过罪过,此话莫要瞎说,我佛慈悲,佛祖在西天,贫僧求佛之人,如何敢想成佛作祖此等大逆不道行为?”
张浩然不以为意,道:“皆空师父,此言差矣,当今夏国以道教为正统,为何佛道不为主流?不是佛道不好,而是现在的佛法是小乘佛法,只求度己,不度人!这是佛道的缺陷之处,也是佛法的遗憾。既然如此,皆空师父为何不自悟大乘佛法,不仅度己更要度人呢?这不仅是宣扬佛法的好事,更是弥补佛道缺陷,是惊天动地的伟大!到那时,皆空师父就算不想成佛作祖,也会立地成佛的。”
“大乘佛法?”皆空和尚喃喃自语。
张浩然心中暗笑。当年有玄奘西天取经,现在夏国盛行的也是小乘佛法,不如挤兑皆空和尚去取经,也许又是一部西游记。
很显然,皆空和尚心动了。他心入空门,已经全心全意做一位僧人。能为佛法做贡献,自然是好事。只是这大乘佛法,又是什么呢?
“大人啊,贫僧连小乘佛法都知之不详,又如何敢谈悟出大乘佛法?”皆空和尚自嘲说道。
张浩然嘿嘿一笑,道:“西方有达摩祖师菩提树下悟道九年,感悟大乘佛法,可惜西天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路途迢迢,大乘佛法无法传来。皆空师父也可效仿啊。努力,就有成果。就算悟不出大乘佛法,你也能成为一方高僧,阿弥陀佛。”
皆空和尚听罢,认真地点了点头,很显然被张浩然的话说动了。
张浩然正在考虑要不要怂恿他西天取经,一寻思,还是算了吧,别害死了他。
聊天之余,县衙已到。
进了县衙,皆空和尚匆匆回到后院住所,看样子是参悟佛法去了。他心中一直在寻思张浩然说的那句话:小乘佛法度己,而大乘佛法度的是人,度天下苍生,度社稷宇宙,这条路,是一挑漫长亘古的大道啊。
而张浩然,则回了书房。
刚刚坐下,诸葛离来了,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张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