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说这话并没有旁的意思,但听在陆淮安耳中却多了几分深意,他的大掌顺着她的腰线上移,捏了捏,“确是我调教的好。”
这下,裴卿卿哪里还顾得上心神不宁,她拧着身子去捉他的手,“大人别动!”
陆淮安原就心猿意马了,此刻被她一拧,呼吸不由有些燥乱,薄艳的唇抵着她耳畔道,“现在是你在动。”
裴卿卿意识到什么,红着脸僵住了,布满水色的眼睛生气的瞪着他。
陆淮安一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抬起,用拇指蹭了蹭她发烫的面颊,“羞了?”
裴卿卿眼睛瞪的越发圆,她讨厌他游刃有余、随意作弄她的模样,但紧跟着她不知想到什么,心思一转,又低头去咬他的唇……
陆淮安只觉唇上一阵酥麻,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箍紧了她的腰,用力的将她揉向自己。
外面,素渠原是想进来伺候的,但刚挨近寝房的门,就听到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忙转身,朝抄手游廊外侧走去,好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守门婢女。
屋里,情至浓时,裴卿卿湿热的鼻息喷在陆淮安的脖颈上,婉转求道,“大人,您素日都在夜里来,妾身白日总是无事可做,不如大人为妾身在朝中谋份差事?”
陆淮安听到她的话,灵台突然一阵清明,他撑起身子,暂时压制住体内那只横冲直撞的巨兽,发红的眼睛紧盯着她,“你倒是会选时机!”
裴卿卿笑着努嘴,含蓄又娇媚的用食指点了点他的下颔,“那大人是允还是不允呢?”
陆淮安看着案几上如花一般绽放的女子,瞳孔一深,若还在琼苑,他必不会轻易允了她,刀尖上的蜜糖,他向来只肯要蜜糖。但如今……他却是想纵着她些的。
“允你!”
话落,他便堵住了她所有呼吸。
这一次,裴卿卿付出的代价颇大,直到次日午间,她才扶着腰起了身,陆淮安自然早已离去。
“大人还没来吗?”好容易熬到晚膳时分,她一面净手,一面询问素渠。
素渠并不知陆淮安与裴卿卿之间的交易,正要开口打趣她离不开将军,外面却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裴卿卿擦干净手,扭头一看,却是麻姑。
“见过姑娘!”麻姑与裴卿卿对视一眼,一丝不苟的行礼,禀道,“方才扈九来过,说是将军有公务在身,今日要出城一趟,等忙完公务,届时回城了再过来看姑娘。”
“我知道了。”裴卿卿返身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眼神变换了片刻,又启唇问道,“扈九可说大人要去多久?”
麻姑摇头,裴卿卿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素渠看着麻姑离开,眼神落回到裴卿卿脸上,以为她是舍不得陆淮安,弯了眉眼柔声劝道,“姑娘且宽心,将军向来宠爱姑娘,待办完差事后,定然会在第一时间来见姑娘的。”
裴卿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她信陆淮安一诺千金、顶天立地,绝不会诓她,但这并不影响她也希望将这件事早日落实。
接下来几日,澜苑一直没有陆淮安的消息。
裴卿卿闷得很,便带着麻姑出了门,打算去书肆选几本政务方面的书。
谁成想,到了书肆,迎面就撞上一个熟人,是元宵节那日拦着她要买曲江楼头筹花灯的那位公子。
“是姑娘你啊?”谢令青也认出了裴卿卿,立刻朝她咧嘴一笑,“来买书?”
裴卿卿微微颔首,谢令青豪爽道,“这间书肆是我的,姑娘想要什么书随便选,全记在我账上。”
裴卿卿摇头,“无功不受禄。”
谢令青见她容色清冷,也不好意思再多纠缠她,便道,“那我就不劝姑娘了!那日元宵灯会,曲江楼的头筹花灯虽然被被那位冷面公子拦下了,但姑娘总归有帮我之心,这点在下铭记于心。姑娘日后遇到什么难事,可来这铺子寻我,我定不吝相助。”说完,他越过她便要离开。
错身之际,却听裴卿卿忽然开口问道,“你和朗月姑娘的婚事如何了?”
谢令青倒是没想到裴卿卿会问起这桩事,他叹了口气,“我那位泰山大人正卯足了劲,等着榜下捉婿呢。”
裴卿卿挑眉看他,“曲江楼的头筹花灯送给你我是做不了主,不过借你几日倒是可以,你不如找工匠试试,看能不能做出相仿的。”
谢令青闻言大喜,当即拊掌开怀笑道,“好主意!姑娘果然是在下的贵人。”
“那我回头让人将花灯送去你府上。”
谢令青立刻自报家门,“烦姑娘记下,在下住在通明街,东边的谢府就是。”
“嗯。”裴卿卿应了一声,朝他微微颔首告别后,便朝书肆里走去。
谢令青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吩咐身旁小厮,“回头知会梁管事,记住这位姑娘,不管她日后登门所为何事,都必须鼎力相助,且不可泄露给第三人。”
“是,公子!”小厮应下,谢令青这才离开。
书肆中,裴卿卿也不知道陆淮安届时会将她塞进六部中的哪一部,索性便将刑部之外的五部都考虑进去,一口气选了不少书。
麻姑搬了三趟,才将书全部搬到车上。
上了车后,裴卿卿想到书肆里来往着许多年轻的举子,侧首问麻姑,“还有几日春闱开始?”
麻姑道,“后日就开始了,三月初六放榜。”
裴卿卿嗯了一声,一路无话,回到澜苑后,她便吩咐素渠将曲江楼的头筹花灯找出来送去通明街谢府。
素渠闻言不由惊了一下,“这不是将军送给姑娘的,姑娘要将其送人?”
裴卿卿蹙眉解释,“不是送,只是借出去几日。”
“原来是这样,奴婢这就去。”素渠说着,便朝外走去。
裴卿卿自去净室梳洗,一刻钟后她出来时,却见素渠立在外面等着,白净的小脸上表情有些难看。
裴卿卿挑眉看了她一眼,还以为花灯出了什么问题,便随口问道,“怎么了?”
素渠福了下身,哆嗦着声儿道,“回姑娘的话,庞国公夫人身边的崔嬷嬷求见。”
裴卿卿闻言当即肃了容色,眉宇之间也显出几分不安,片刻后她又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
素渠摇了摇头,“崔嬷嬷只说要见姑娘。”
“……那就让她进来罢。”裴卿卿考虑了一会儿,吩咐道。
“您当真要见她?”素渠反问。
她本来是想以姑娘抱病为由推了这事的,可崔嬷嬷话里话外却暗示,国公府的侍卫是亲眼瞧见她家姑娘好端端的出门、进门的,总不能国公府一来人,她就病的见不了人。
“去请她进来罢。”裴卿卿只淡淡的又吩咐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味逃避,只不过是平白失了气度。
素渠应声离开,很快她就将崔嬷嬷一行人带到花厅。
裴卿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抄手站在花厅中央,满头银丝,却十分严肃刻板的嬷嬷,以及她身后着了同色衣裙的四个婢女,而后起身客气问安。
崔嬷嬷叫了声起,跟着在主位坐下,如潭的双目精光四射的扫了裴卿卿一眼,“您就是裴姑娘?”
“小女正是。”裴卿卿微微颔首,待素渠为两人上了茶,才开口问道,“嬷嬷今日莅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崔嬷嬷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目光微变,片刻后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看向裴卿卿,“吩咐谈不上,只是想代我家夫人与裴姑娘做笔交易。”
“嬷嬷请说。”
崔嬷嬷冲裴卿卿一笑,锐利的双目忽然攫住了她,带着几分目无余子的傲色道,“姑娘住在延政街也有一阵子了,应当有所耳闻,我们庞国公府大姑娘可是宫中承乾殿贵妃,入宫二十年来,备受皇上宠爱,更为皇上诞下长子禹王。”
“如今承蒙皇恩眷顾,娘娘将在今秋国公爷大寿之时回府省亲一月,以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