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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陆淮安,裴卿卿还活着!(1 / 2)

 御书房,皇上一回去就沉了脸,张公公将主子眼底的阴沉看的分明,他无声叹了口气,从太监手里接过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后,提着一口气将茶盏端了过去。

皇上接过张公公手里的茶,看了他一眼却没喝,而是道,“你说,朕是不是已经老了?”

这问题听的张公公胆战心惊,他背上沁出一层冷汗,面上却丝毫不显,笑吟吟道,“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您如今正值壮年呢!”

皇上冷笑一声,今日大朝会上百官的反应可并非如此,他如今还好端端的活着,他们就已经开始向未来的储君示好了。

“你先下去吧。”良久后,皇上瞥了张公公一眼说道。

张公公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不过,念及皇上方才的不对劲,他出了御书房后并没有回房歇着,而是就在露台上等着,小声调教当值的几个徒弟。

半个时辰后,庞国公匆匆而来,他一见张公公就拱起手来,“公公,可否帮忙通秉一声,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张公公先是还了一礼,而后才道,“国公爷客气,您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帮您通传。”说着,稍微点了下头,便转身进了御书房。

他一进去,皇上立刻放下手中的御笔,抬头看向他问,“可是庞国公来了?”

张公公躬了身子,脸上含着笑道,“皇上神机妙算。”

皇上冷扫张公公一眼,哼了一声,“告诉他,朕身子不适,让他回去。”

“是,皇上!”张公公应了一声,朝外退去,外面,庞国公一见张公公出来,立刻迎上前,“公公,皇上可愿意见我?”

张公公微微摇了摇头,滴水不漏道,“国公爷有所不知,今日大朝会散了后,皇上回来路上吹了些风,一早就有些不适,眼下更是头疼的连奏折都没法看了,刚睡下呢。”

庞国公听了张公公的话,心当即一沉,不过很快又露出担忧的神色,催促张公公,“那公公快请梁院正过来为皇上看看吧。”

“奴才省的。”张公公颔首,旋即又一甩拂尘,摆了个请的姿势,“国公爷先请!”

去太医院和出宫是顺路的,庞国公匆匆进宫,又匆匆回去。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京不少人家,还有漪澜宫。

庞贵妃听挽香姑姑禀告完事发始末,脸色阴沉了片刻,起身道,“摆驾御书房,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挽香姑姑紧皱着眉,她觉得自家娘娘有些冲动了,正要开口相劝,却被早就顺风顺水惯了的主子凌厉的瞪了一眼,“还不快去准备步辇。”

挽香姑姑只好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躬身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庞贵妃扶着宫女的手下了步辇,莲步轻移的踏上露台,她扫了眼躬身立在台阶上的张公公,挑眉道,“公公今日怎的不在御书房里伺候,却是侯在外面?”

张公公低了头,恭敬道,“回禀娘娘,今日皇上头疾犯了,想一个人安静的躺会,便吩咐奴才在外面听差,只留了梁院正在里面。”

庞贵妃闻言,脸上适时浮起一抹担心和急切,道,“皇上以往头疼时,总会唤本宫替他按按,说这样能舒缓不少,你快让开,别拦着本宫的路。”

张公公见庞贵妃这副模样,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寸步不让的拱手道,“娘娘,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入内!”

庞贵妃看着张公公脸上肃然的模样,面色微凝,不怒自威道,“你确定,皇上说的任何人里包括本宫?”

“娘娘恕罪,皇上今日实在不适。”张公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他坚持道。

庞贵妃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公公最好记住今日!”话落,他转身欲走,下一刻,御书房的门却轰然打开,庞贵妃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皇上眼底微红,神色冷然的看向她,“庞贵妃。”他缓缓的叫出她的封号。

庞贵妃身形不由一颤,不过很快她又缓了过来,三步并两步的上前,仰面委屈道,“皇上可是大好了?臣妾方才好生担心您呢?”

皇上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逐字道,“你可听过一句话,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脸。”

庞贵妃被皇上这般敲打,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辩解,但皇上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道,“庞贵妃……自十三进宫以来,受朕之宠幸,忝居贵妃位,本应正位宫闱,与皇后同为后宫之表率,今却恃宠而骄,失礼御前,枉为皇长子之母,即日起,便降为嫔位,闭宫半年,好生反省!”

“皇上……”庞贵妃煞白了脸色,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庞嫔,还不谢恩?”皇上朝她看去,眼神颇为凌厉。

庞嫔紧咬着下唇,到底不敢再胡闹下去,跪地谢了恩。

皇上没再理会他,只在临走之前扫了梁院正一眼,“景妃那里便交给你了。”

梁院正应下,躬身退了下去。

张公公看着两人打哑谜,心中不解,好在没过多久,皇宫内外就已经传遍,庞贵妃以为触怒皇上被降为庞嫔,而柳贵嫔因为怀有皇嗣四个多月,则被擢封为景妃。

庞国公府,庞国公刚进前院书房,就从管家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管家,“去请家法。”

跪在地上的庞威也是懵了,他不顾就是升了个官,怎么就跟开了庞国公府厄运的闸,先是他被父亲罚跪,接着是父亲被皇上拒见,如今竟连盛宠多年的长姐都遭了降位、禁足。

当晚,庞威被打的几乎去了半条命,昏厥过去前,他死死的记住父亲每打一下,就对他说的一个道理,“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

凡事太尽,一切势必早尽,包括性命。

大皇子府,萧廷听闻母妃惹怒父皇被降位,当即就要进宫求情,可皇子府的幕僚却纷纷阻拦,道理说尽,萧廷终于歇了进宫的心思。

但皇宫之中,皇上却第一次对这个从小他就寄予了厚望的长子生了嫌隙。

孩子大了,到底和小时候不同了。

接下来,庞国公始终在向皇上示忠,可皇上却像看不见一般,反而亲近起了中宫和东宫。

直到一个月后,皇上提拔了另一位武威将军前往西北坐镇。

被提拔上来的洪将军是皇上的心腹,在他赶到西北的第十天,忽然送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到宫里。

谁也不知道密信里写了什么,上京的百姓自知当晚延政街的灯火亮了一夜,屹立在此处几十年不倒的庞国公府被抄了一夜的家。

安郡王府,萧褃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个用力,手中的信笺就被攥成了团。

“种叔,你说什么?”他瞳孔微缩,看着管家沉声问道。

种官家不得不重复了一遍,“郡王,庞国公府被抄家了,整条街亮如白昼,禁军亲自出动,不知搬走了多少东西,又砸了多少东西。”

萧褃深深的吸了口气,二话不说,起身便朝外疾奔去。

他策马径直赶去了延政街,待看到庞国公府面前的乱象,他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这没个造反的罪名,皇上都不会做的这么绝。

想到庞持玉,萧褃下了马,随便扯了一个禁军卫,问道,“庞国公府的女眷在哪里?”

禁军卫认出萧褃,拱了下手,道,“回郡王的话,已经送去了天牢。”

萧褃松开禁军卫,又往天牢赶去,到了天牢却被突然驻守过来的禁军使告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能见庞氏族人。”

萧褃黯然了眸子,转身正要离开,这时禁军使又叫住了他,低声道,“郡王曾在卑职微时施过一次援手,卑职今日斗胆劝您一句,庞国公府已经不可能有起复的可能了,您若是不想被皇上您厌弃,还是远着些庞氏罢。”

萧褃听完禁军使的话,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离开。

他不知道庞持玉现在境况如何,更不知皇上什么时候会对庞氏斩尽杀绝……一个人牵着马不知走了多久,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丝灵光,然后翻身上马,往大皇子府赶去,到了大皇子府却被阍者告知,大皇子一刻钟前刚从宫里回来,已经闭门谢客,最近一年都不会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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