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手吧!你杀了她们,免得我心中再有顾忌!”徐三谷的目光下移,终于与宁气的眼芒在虚空中悍然交触。
宁气浑身一震,仿佛看到的是夜幕中的两点寒星,凄冷无比,又似看到一双饿狼般的眼睛,眸子里绽放着近乎狂野的无情。
这是徐三谷的眼睛吗?宁气在心中问着自己,他明明看到了那双眼睛中有泪,可瞬息之间,他分明看到了其眼中带血。
宁气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嗥……”在这沉闷之极的虚空中,徐三谷陡然出了一声锐啸,声如裂石之金。响彻了整个空间。
宁气的手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往下一滑。
这是他的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在他的随从眼中,却代表了一个信号,也是命令。
“呼……”刀势之快,如旋风扬起,一个女人的头颅横飞空中,鲜血如雨,随风凄迷。
徐三谷的心陡然一沉,整个人如一头魔豹般标前而出,没有人可以形容他的度。正是悲愤激起了他潜伏体内的所有能量。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徐三谷算不上是东部大6中的一流好手,即使是让他与眼前的对手宁气相比,似乎也要略逊一筹。
宁气当然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充满了必胜的信心,绝不相信以徐三谷的实力就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徐三谷这悲愤中的突然爆,却让宁气好像忽然间失去了这种自信。不仅是因为这弥漫空中的血腥,更是因为这随风而来的杀机。
很浓很浓的杀机,浓得如一坛开封的烈酒,在刹那间充斥着每一寸的空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变得肃杀无限,只因为这空中多了一把斧头。
一把充满着无限杀机的斧头,涌动着漏*点,涌动着生机,如愤怒的浪潮漫过空际,完全出了兵器所能企及的范围。
宁气霍然变色,在退的同时,他感到了有风,非常猛烈的风,鼓动得自己的衣衫猎猎作响,似有阵阵寒流在不停地窜动。
“呼……”当徐三谷的斧锋劈入虚空中涌动的气流之中时,他吼出了自己心中压抑不住的悲愤,斧势也因为这惊人的一吼,变得那么霸烈,那么狂野,似有摧毁一切的气势。
宁气想不到一个人在悲愤之下竟有如此巨大的潜力,但是他却不相信徐三谷的这一斧就能要命。他的禅杖并未出手,在他的身后却响起了弓弦之声。
“嗖……”弦松,箭出,划破虚空,强行挤入这斧影之中。
“叮……”一声金属的脆音响起,却被徐三谷带出的杀气绞得不成音调,破碎成虚无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箭撞到了斧,还是斧劈到了箭。箭斧撞击之下,只阻碍斧头缓了一缓,却幻生出一排斧影向宁气劈将过去。
但对宁气来说,只要能阻缓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全身的实力迅提聚,手臂一振,禅杖已如恶龙般迎向斧影的中心。
“当……”宁气毫无花俏地与对方硬拼一招,只觉胸口一闷,一股巨力撞向胸口,几欲吐血,两人都跌退数步,但徐三谷并没有调息一下内气,而是强撑着一口元素力,重新扑上。
“疯了!他简直疯了!”宁气心中大骇,只要学过元素力的人都知道,像徐三谷这般死撑下去,正是内家高手的大忌,一旦真气走岔,立马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但是徐三谷这样做,却赢得了时间,抢得了先机。
“他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宁气终于明白了徐三谷的用意,爱妻已死,徐三谷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他只想在自己临终前找个人垫背。
宁气倒地一滚,虽然狼狈,却避开了徐三谷这一扑之势。他可不想替人垫背,是以左脚跟着侧踢而出,扫向徐三谷的腿弯。
他的本意,是要徐三谷知难而退,他才可以站住脚跟与之一拼。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他却忘了,徐三谷既然连命都敢不要,又怎会在乎他踢来的这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