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还有当年练习书法的字帖和开叉的毛笔,玻璃下压着一张相片,谢欣如拂开灰尘就近一看。是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合影,两个男孩站在一起,依稀可以认出其中一个是致远,脸很清秀,当年的他少了几分沧桑,多了几份朝气。谢欣如问道:“旁边这个人是谁啊?”
“那是我已经“死去”的哥哥,从那天起这个男人便是我一生的仇人。”致远轻描淡写,不愿多说以前的故事。银狐镇是个男人至上的社会,致远兄弟在外头声名显著,至于为何在一夜之间被灭,至今还是个谜。
掏出钥匙开了抽屉,里面存着当年一些初恋情书和几大本厚厚的日记。
原来以前还有那么多事就忘记了。
十年前致远只有八岁,刚到银月城术士学校读书。
九月六日,星期六,晴。今天刚到银月城,路上很不顺利,钱包丢了,还有辛苦攒下的学费。刚下火车非常难熬,也没找到学校接新生的车子。有个小女孩看我可怜给了我二十块路费,她真大方,那个小女孩最多也是八岁,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九月二十日,星期六,晴。班里插班进来了一个女生,是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慕青,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十月四日,星期二,阴。在学校的时候,我没敢去和她说话,今天我在银月大街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女孩,她在车上,我没能叫住她,大概二十块钱的事她不放在心上。
十一月十七日,星期一,多云,晚上我碰到那个女孩,她被几个人围攻,我上去帮忙,还把她送到人多的地方,我要还钱,她却不要。
致远很少将内心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日记里极为平淡的文字仿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往云烟,但正是那淡淡的文字,却写出他当时对那女孩若有若无我倾慕。
合上日记本,锁好抽屉,阅读日记沉浸到过往的记忆当中,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谢欣如困顿非常,却始终站在旁边,正厅供桌上线香已然燃尽,致远拿黄布包了父母遗像在怀里走出门外。
“你们把这里全都封存起来。”致远吩咐随从办事。
少年人的恋爱最是刻骨铭心,往事一一兜回心头,致远觉得慕青是那么的可爱。
镇里的大酒店摆了几桌酒席,请的是老谢从前的邻居和知交好友。
二千辆送葬的车队已经全部返回银月城,此时的银狐大道只剩满地鞭炮纸屑和纸钱,余震没有消退,银狐镇上空一派肃杀之气,受尽压迫的居民额手称庆,作奸犯科地难免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什么时候,东门街外排了很多人,有男女老少,等待致远看完老屋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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