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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2:本能(2 / 2)

沙漠中婉蜒着一条路,它的特点也不停地变换着。一会被褐sè的沙流nong得一踏糊涂,一会又被狂风吹扫得干干净净,要不就是被上面闪闪光的空气热量nong得扭曲变形。这不是一条适于行走的路;但仍然是一条可跟随的路。因为只有它才能通向加巴的宫殿。

加巴是这个星系中最卑鄙的歹徒。他染指走sī、奴隶贸易、谋杀;他的爪牙散布在所有的星球上。他既搜集又明各种残暴的行为,他的宫殿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窝。据说,加巴之所以选择塔托勒作为他的住地,就是因为只有在这个干燥的坩埚中,他才可以希望他的灵魂不会整个地腐烂消亡——这个星球炽热的太阳可以把他的**烤成化脓的盐水。

易小冉能感觉到那柄短刀就在他后腰里,可是那柄刀确实没用,改变不了什么,天nv葵第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易小冉大概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小冉,你只是一个孩子,你眼里看到的我可不是真正的我。你不知道我是个多虚荣、下溅又肮脏的nv人,晚上卸妆之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觉得自己很难看。”天nv葵说,“你知道我曾经陷害过一个nv人么?她是我老师,我叫她姐姐,她教我一切一切勾引男人的办法,可她也打我,让我伺候她讨厌的那些男人,一个个又凶又蠢,把所有钱都拿走,自己穿着绫罗的内衣,却让我冬天穿着单衣帮她打洗澡水。我渐渐地长大,越来越漂亮,有些原来喜欢她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我搭话,她就越地恼怒,越来越狠地打我。我心想她老了,该死了,这些男人其实愿意hua钱在我身上了,我们一对姐妹里,其实我才是最漂亮的nv人……那是我的第一个敌人,我那么想她死,因为她死了我就是hua魁。”

“她死了么?”易小冉声音颤抖。

“我现她跟一个男人的sī情,他们想sī奔,那个男人是个厨子。我告诉了妈妈,他们在出逃的那个晚上被抓了回来。那时候我们还在晋北,一个冬夜,事情闹得很大,把所有人都吵醒了。那个男人也是ji院里的,原本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来做工还钱,如果这事被抖出去,债主没准要了他的命。他狗一样求妈妈,说再也不跟姑娘们有sī情了,以后只一心做厨房的事情。使劲地在磕头,把头都磕破了。妈妈好心,答应了。罚姐姐跪在雪里反省,其实也就是冻冻她,惩戒一下。妈妈还能从她身上赚钱,不会跟她太为难。”天nv葵轻声说,“但是天明的时候我们现她死了,被冻死了,她原本不会被冻死的,可她把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脱了下来,站在雪地里冻死了。”

“不是你的错。”易小冉说。

“反正后来我就是那里的hua魁了。不知怎么的,我越来越讨厌那个当厨子的男人,每次我想起以前他来找姐姐,姐姐不在,他就伸手到我身上mo索,我就觉得全身都难过。我是hua魁了,谁都怕我,我总找那个厨子的麻烦,害他做错了很多事。他没赚到钱还债,被债主打碎了两只手的骨头,做不了厨子了,就走了。”天nv葵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坏?简简单单的,把两个人都害了。”

“不是你的错。”易小冉又一次说。

“什么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们只不过聊聊天嘛,”天nv葵歪着头,把脸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易小冉的眼睛,“你还小啊,总是把自己爱什么人看得很重要。可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那根本不算什么,当你爱过不只一个人的时候,你回头看我,就会为自己小时候爱上一个下溅的老nv人觉得羞愧。”

这话说得极轻,在易小冉心里却不啻一声惊雷。他要拼命隐藏的yù望和情感,那些被他自己深深埋在心里的东西,把这个nv人一句话就翻了出来。这些天他总梦见天nv葵,梦见她站在一树桂hua下吹笛,梦见她和自己并肩走在水边,梦见她赤1uo的身体在水汽里若隐若现。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天nv葵,但他知道自己不该爱天nv葵。

他的心里极1uan。

“哦,你看我都说些什么呢,”天nv葵疲倦地摇摇头,“我们这种nv人,就是觉得男人都会爱自己,男人要对自己好,一定是看中了自己,只是给他点颜sè勾勾手指,他就会过来。”

易小冉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以前很爱一个男人,每天都等着见他一面,不分昼夜的想念……我那时候真是喜欢他的眼睛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睛那么亮,那么深,怎么都看不透,又是可怕,又是可怜,让人想把他抱在怀里,轻轻momo他的头。”天nv葵说,“可是当他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却把他推开了。我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要去做大事的人,他想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举足轻重的人,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当娼ji的妻子呢?我很怕很怕,却忍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踩着雪去找他,在烧着炭盆的屋子里脱光了和他抱在一起,死死地抱着,整夜都不分开。”

她伸手轻轻抚mo易小冉的面颊,net边带笑,眉上忧愁:“小冉,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像他。你是男孩子,有家世,身手好,又勇敢……你也应该是建功立业的人啊,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姐姐相信你会有那一天的,那时候姐姐要是还能看见,会为你骄傲。”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屋里,那件绣着桃hua和云海的长袍从她的肩上滑下,她赤身1uo体步入洒满hua瓣的浴室,扶着石鱼躺下,默默地看着屋顶,眼角无声地流下泪来。

易小冉和小霜儿小菊儿擦肩而过,mén在他背后合上。他大步狂奔起来,穿过走廊,穿过hua园,越过步道,跳进了水塘。

他从浅水处站了起来,浑身湿透,仰头默默地看着天空。醉醺醺的易小冉和苏铁惜搭着肩膀回到酥合斋的时候,远远地就吃了一惊。

mén口红sè的灯笼下,站着几个挎刀的人,看衣着都是世家子弟,手按刀柄,冷冷地四顾,而原本应该在那里迎候客人的小厮抱着头,缩在角落的yīn影里不敢说话。mén上了锁。为的世家子弟不断地chou出刀来用衣角擦拭刀刃,就像一头嗜血的狼在tian自己的牙齿。

“出事了”易小冉心里转过这个念头,一种不详的感觉跳了跳,被他压了下去。

他躲在围墙边,偷偷瞥了一眼,觉得以自己的身手要把那几个世家子弟放平有点难,于是拍了拍苏铁惜:“给我垫一脚。”

易小冉无声息地攀上围墙,mo了mo后腰的短刀,猫一样前行,直到bī近天nv葵住的“馥舍”,才无声地跃进院子里。他一落地,隐约听见nv人的叫唤和哭声,男人们大声喝骂。

他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强克制住心头狂跳,贴着墙壁向馥舍前进,长廊上悬挂的灯笼把暧昧的红光投在他肩上。走得越近,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清晰,真1uan,听得他手心里微微出汗。他贴着拐角一转,正对上宋妈一张被眼泪沾hua的脸,抹着白粉的老脸因为哭泣而扭曲。易小冉曾经嘲笑说一个厨娘涂脂抹粉,难道她在这个美nv如云的酥合斋里还指望有恩客光顾么?此时那张煞白的脸正正地印着一个鞋印儿,又是诡异又是可笑。

“小冉?”宋妈看见他愣了一瞬,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灯光照不到的暗处,“你们去哪儿了?快走快走别过去上次那个李公子带着一大群随从又来了,说是要买葵姐,还要跟你再试手呢他们带的都是真刀,这是要人命啊”

易小冉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怕李原琪,李原琪何曾带过不开刃的刀?上一次若是他刀术不如李原琪,也许已经被卸下一条胳膊或是一条tuǐ了。他酒劲往上一顶,生出一股霸气来,他是缇卫的暗探,如今又找到了天罗,他易小冉就要在帝都做一番事业,带着他的兄弟苏铁惜去打天下,他怕什么李原琪?

“放开我放开我”nv人的喊声穿透墙壁穿进他的耳朵,夹杂着哭腔和男人的喘息。

“葵姐……”易小冉呆住了。

他委实不怕,可是李原琪带着的那些人守住的是“馥舍”正mén,那里面只有一个嘴巴刻薄却无助的天nv葵。

宋妈一抹脸:“李公子喝多了酒,一定要见葵姐,我们都拦着,他就硬闯了进去,留人在外面守着……”

易小冉感觉到周身的血管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他的头又开始痛了,痛得像是要裂开。他隐隐约约听见李原琪的笑声,天nv葵的哭泣,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滚动扭打的声音。他眼前浮现出一幅画,水雾蒸腾,赤1uo曼妙的身体被一个古铜sè的男人紧紧的搂抱着,仿佛要勒断那纤纤的腰。他不敢看,闭上了眼睛,听着自己全身的骨骼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天地……真1uan,群魔……1uan舞。

“是这个小子找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的响起在易小冉面前。

易小冉的双眼猛地睁开,像是眼皮上装了簧片。那是个蓝衣的世家子弟,大概是李原琪的随从,刚巧走过来,看见了角落里的易小冉,一手伸到腰间拔剑,一手指着易小冉的鼻子。

宋妈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易小冉和那个蓝衣公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再一看,几乎要晕过去,易小冉一手按紧蓝衣公子的后背,一手握着一尺多长的刀,半截刀身没入了蓝衣公子的小腹里。

守在馥舍mén口的那些年轻人看不清楚,一下子都愣住了。

易小冉缓缓地把刀从那个男人的小腹里chou出来,听着他杀猪一样哀嚎。易小冉感觉到一泼血洒在他的tuǐ上,散着甜腥的气息,湿湿的,暖暖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教他刀术的老师曾经带着诡秘的笑容说,血溅出来的时候,就像森罗地狱里开出了hua,那是很美的。

“那小子……那小子……”年轻人们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居然真的敢动刀,居然伤人了。

他们纷纷拔出武器,狂吼着扑了上来。几乎就在同时,苏铁惜也从走廊另一边跑过来,听到馥舍里传出的声音,这个孩子也呆住了,脸sè煞白,微微颤抖。年轻人们围了上来,武器上闪着凄冷的光。

“小铁”易小冉嘶哑地吼叫,拾起对手的剑扔向苏铁惜。

苏铁惜接过铁剑,双手握于xiong前,缓慢下蹲,正是平时他和易小冉试手时的剑术,只是此刻他手里已经是一柄真正的凶器了。

天nv葵的房间里传来了踢打、哭泣和男人的喘息声,易小冉眼睛红得像是滴血,四顾中透着刻骨的凶煞,如同一匹被bī入绝地的狼。他脚下缓慢地移动,最后和苏铁惜背靠着背。

为的赫然是那天被称为“子焕”的那名随从,他看着易小冉,目光yīn冷,“兔子急了?真的敢咬人你够狠不过已经晚了,我们公子已经得手了,一个贱nv人,原本不用费那么大劲的……我看你们很关心那个nv人?”他转着眼睛,和那天在水阁里判若两人,目光里带出一股yin邪,“我听说帝都里成名的jinv都养几个年轻男孩来玩玩,是不是真的?难怪你们那么关心她。有客人的时候客人玩她,没客人的时候她玩你们?你们两个,谁大谁小?还是一起被收的?别着急,我们公子玩完了,应该会还给你们吧?要来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我……杀了你们这些畜生”易小冉把短刀背在身后,蛇一样的力量扭曲着进入他的胳膊,短刀是它的毒牙。

“子焕”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笑,他要的就是易小冉和苏铁惜暴怒,他那天看过易小冉击败李原琪的一刀,确实是罕见的强手,不好对付。他招了招手,那些世家子弟紧握各自的武器,肩并着肩移动,从前后左右围了过来,不留任何缺口。易小冉左左右右的看,无处不是凄冷的刀锋剑刃,无处不是狼一样的目光。

“把那个老nv人撵走,去个人守住拐角,别让人往里面看一眼”“子焕”咬着牙,眼睛里透着狠劲。

“他们……想杀掉我们。”苏铁惜急促地呼吸着,低声说。

易小冉不说话,他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对于这些世家子弟来说,杀几个伎馆里的小厮不算什么,何况还是易小冉先伤了人,何况这些所谓的义党,本来就是赌上了xìng命要在帝都里hún出头,是些亡命徒。对方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下手有多狠,也许他和苏铁惜会被卸成几块,也许会被砍成rou泥。但是易小冉不怕这些,比这些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心里那股怨毒和仇恨,鬼一般咬着他的心。

一个皂衣的年轻人离开了同伴,站在走廊拐弯处的灯下。

易小冉盯着“子焕”,他的刀术只能对付一个敌人,但是他并不担心,他和苏铁惜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冲出这个包围,那么剩下的不过是他们倒下前杀伤对方几人而已。杀人嘛,其实不难,在那些刀砍在他背后之前,“子焕”大概已经死了。

“子焕”心里一寒,易小冉鬼魅一样闪过两名世家子弟的刀锋,短刀从下往上撩起。

古蝮手?蛇脊。

“子焕”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被一刀从下而上开膛破腹。他的同伴急忙转过剑锋刺向易小冉的后背,试图bī着他回救,但是易小冉不,他继续挥刀,他比度,是他的刀先切开“子焕”的腹部,还是对方的剑先扎穿他。苏铁惜忽然动,这个少年长剑平挥,铁光跳闪,他学习的刀术不像易小冉的那样凌厉肃杀,但是显然在一对多的时候更加有效,周围几个世家公子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砸开了他们的刀剑,就像是一柄铁锤砸了上来,叮叮当当的鸣响里,几柄武器飞上天空,苏铁惜长剑直刺背袭易小冉的两人。

易小冉手上一震,短刀被弹了回来。

他失手了,“子焕”的刀术和李原琪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可是他是个谨慎的人,在衣服下穿了全套鱼鳞细铠。

苏铁惜bī得易小冉背后的两人回撤武器,自己却被一个人猛地抬起一脚踢在后心里。易小冉几乎是在同时也挨了一记背踢,但他扛住了那记背踢,再次扑前,以刀柄砸在“子焕”的嘴上,在他倒下之前,几颗血淋淋的牙齿随着哀嚎一起从“子焕”嘴里喷了出来。易小冉和苏铁惜一起倒地,两个人都死死握着武器没有让它脱手,挥舞刀剑贴着地面横扫,bī退了上来围攻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世家子弟来不及后退,被苏铁惜的剑扫中了踝骨,刚刚跪倒,又被易小冉的刀扫中了膝盖,断口处1ù出雪白的骨茬,被同伴拖着才退了出去捡回了命。

“杀杀了他们”“子焕”咆哮的声音像是风在一个裂开的埙里转动,也难怪,他失去了全部的mén牙。

“滚开想死么?”拐角里放风的皂衣年轻人忽然大吼了一声。

“子焕”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他只看到走廊的转角处铁光一闪而没。

皂衣的年轻人忽的惨叫一声,抛下了手中的佩刀,捂着脸侧,血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他的另一只手里,是一只耳朵。一柄晋北式样的弧刀从转角处伸出来,一直探到年轻人的嘴里。握刀的人一步步前bī,皂衣年轻人一步步后退,他甚至不敢放声哀嚎,因为刀锋就在他嘴里,他稍微动动,那刀就会切下他的舌头来。

握刀的是个消瘦的黑影,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冷冷的眸子里跳动着jīng光。

“谁?”为的年轻人退一步问

“缇卫七所,苏晋安”那个人影上前一步,站到灯光下,“掌铁者,杀无赦”

“缇卫五所,陈重。”另一个人也从拐角走出。

刚才还大声叫嚣的世家子弟们忽的都安静了,对方报上的两个名字仿佛雷霆炸在他们头顶,把他们炸懵了。

“我重复一次,尊皇帝陛下布的《限铁令》,如今是入夜时分,掌铁者,杀无赦”苏晋安猛地挥刀直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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