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是,剪除掉竟然想跟我作对的、正在搜集黑暗的力量的叫哈肯兽的家伙。”
“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他向什么都看不到的天空中回答。
“第二件事情是,处理掉违背我的神托,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的那个小nv孩儿。”
“……”
“那个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灾难,以后也会是如此。决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比尔梅德睁大了眼睛,看着传来瑞贝璐声音的天空。但是天空中只有数不清的绿s-光芒,根本就看不见瑞贝璐。
“瑞贝璐主神我怎么能找到他们呢?”
“你要充分地发挥你的才能,你会很快就找到他们的。”
比尔梅德跪下一条tuǐ,低下了头行了骑士之礼。
周围一片寂静。突然,瑞贝璐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又慢慢地消失。
“那是洗脱你的罪孽的惟一的出路。而且,也是能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惟一之路。”
又有两次闪光。再也没有听到瑞贝璐的声音。比尔梅德茫然地望着天空。对瑞贝璐的奇妙的情感开始在比尔梅德的心里萌芽。
“我一定会完成您吩咐的任务,让您满意。我的瑞贝璐主神”
比尔梅德一动也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维持到了天黑。他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地陷入到了瑞贝璐所设下的yīn谋和魔力中。天空中,有些不知名字的鸟儿在凄凉地叽叽喳喳地叫着,盘旋在比尔梅德的头顶上。
午饭不冷不热——这是一顿美味的英式午饭,就餐是在哥伦比亚号的餐厅里——饭后,坎贝尔小姐和麦尔维尔兄弟俩又登上了甲板。
当海伦娜重新坐在轻甲板上的椅子上时,她禁不住失望地叹息道:“我的海平面呢?”
得说她的海平面已不复存在,它已消失了好几分钟了。此时,汽船航向朝北,沿着长长的巴特海峡溯水而上。
“真是糟糕,萨姆舅舅”坎贝尔小姐撅着小嘴埋怨道。
“可是,亲爱的孩子……”
“我记下这笔帐了,西布舅舅”
兄弟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船改变了航向也不能责怪他们。现在船头又朝向西北方向。
事实上,走海路由格拉斯哥到奥班,有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可走。
第一条——哥伦比亚号没有走——是两条路中比较长。汽船首先在巴特岛的首府罗瑟塞停靠,那里有十一世纪的古老城堡,巴特岛西的高大峡谷使整个岛屿免遭来自外海的狂风的侵袭。然后汽船可继续靠着岛屿的东海岸沿着克莱德海湾顺水而下,经过大小康布雷岛,再沿着这个方向前行就到了阿兰岛的南半部,这个岛几乎全是汉弥尔顿公爵的,由底层的岩石一直到高出海平面约八百米的戈特菲尔山的顶峰。然后舵手再改变航向,把罗盘的准线调向西边,绕过阿兰岛和康提尔半岛的顶端,由那里沿着东海岸逆水航行,便进入了吉戈汉航道。穿过艾莱岛和汝拉岛之间的桑德海峡,便到了洛恩海湾宽广的水面,这个海峡的顶端在奥班北面一点。
要是坎贝尔小姐有理由报怨哥伦比亚号没有走这条道的话,她的两位舅舅更有理由为此而遗憾。事实上,沿着艾莱岛海岸航行,他们将会看到马克?唐纳德的旧居。马克?唐纳德在十七世纪初,被坎贝尔家族打败并被驱逐,不得不让位于后者。面对一个和他们联系如此紧密的历史事件发生之地,不必说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麦尔维尔兄弟无疑也会感到他们的心在一起跳动。
至于坎贝尔小姐,走这条道的话,那个令人懊恼不已的海平面就会已经在她的视野中出现好长时间了。实际上,由阿兰岛的岬角到康提尔半岛的岬角,海在南边,由康提尔半岛的马尔岛到艾莱岛,海在西边,也就是说整个巨大的水域由此一直延伸到三千里外的美洲海峡。
但这条路比较长,而且比较艰辛,甚至有些危险,当汽船迎着汹涌的海l-ng在内布里赫群岛海域航行时,天气常常非常酷烈,这样的旅行便会有可能使一些游客感到害怕。
工程师们于是把康提尔半岛变成了一座真正的岛屿。他们在半岛的北部挖掘了克里南运河。运河至少缩短了二百英里的航程,要渡过它三四个小时便足够了。
哥伦比亚号将走这条路来结束由格拉斯哥到奥班的海上航行。在海峡和狭长的海湾之间,除了沙滩,森林和山脉外,再没有别的景致。在所有乘客中,坎贝尔小姐无疑是唯一一个因没有走另外一条路而倍感遗憾的人,但她不得不听凭走这条路。至于海平面,或许再过几个小时船驶出运河以后,赶在太阳的光盘擦着它之前,她还能再看到它。
逗留在餐厅里的乘客重新登上甲板时,哥伦比亚号擦着艾尔邦戈雷戈小岛驶入了里多狭湾,这个小岛在阿盖尔公爵这个英雄人物争取苏格兰政治与宗教自由的斗争失败以前,在他去爱丁堡把头放在苏格兰的断头台上以前,是他最后庇难的据点。此时,汽船又转向南方,沿着巴特海峡航行,两岸的岛屿有一些树木,显得比较干燥,一绺轻雾使它们陡峭的轮廓时隐时现。绕过阿德拉马特角之后,汽船重新调头向北,穿过费恩狭湾,经过康提尔海岸左侧的伊斯特—塔贝特村和阿尔德瑞西格角,便到了洛克吉尔费德村,克里南运河的入口。
在这里,乘客们得放弃哥伦比亚号,它对于运河而言显得有些太大了。运河上有十五个船闸来调整水位的高低,其九英里长的河道仅能承载吃水浅、体积小的船只。
一艘小汽船里内特号在等待着哥伦比亚号上的乘客。换船几分钟内便完成了。每位乘客都不甚自在地坐在汽船的轻甲板上;然后,里内特号便在运河里航行、速度相当快。此时,一位“Dag-piper”,那一个风笛手,身穿民族服装,吹响了他的乐器。再没有比这怪异的曲调更令人感到伤感的东西了。整个曲子始终由三个低音管单调的低音构成,乐曲如同上几个世纪的古曲一样,展开部分只用了一个音阶的大音程,并且没有导音。
运河中的航行十分惬意,汽船时而在陡峭的河岸间穿行,时而又半悬于布满了欧石南的山胁,忽而隐藏于开阔的田野之中,忽而又被夹在两个船闸之间的陡堤之中。在引水渠中船停了一会。当管理人员飞快地打开船闸准备放船时,当地的男nv青年和孩童,非常有礼貌地向乘客们供应新挤下的鲜nǎi,他们c-o着一口克尔特人曾用过的盖尔人方言——这种语言甚至对英格兰人来说,也难以理解。
六个小时以后——船晚点了两个小时,因为一个船闸出了点问题——经过了这个有点荒凉的地区的村庄、农场,和河右岸无边无际的亚得沼泽,船便到了巴拉诺克村。在这里里内特号停了下来,以便再次换船。于是哥伦比亚号上的乘客便成为格伦加里号的乘客。格伦加里号沿着西北方航行,从而驶出克里南海湾,绕过它的岬角,那里耸立着封建时代建造的邓特罗恩——卡斯尔城堡。
在巴特岛转弯时,海平面仍旧没有出现。
坎贝尔小姐内心的焦灼溢于言表。在这个处处被挡住的水域航行,她觉得如同到了苏格兰中部的湖泊地带,到了罗布?罗伊的家乡。这里景s-宜人的岛屿随处可见,岛上地势起伏平缓,植物主要是桦树和落叶松。
最终格伦加里号驶过了汝拉岛的北端岬角,一望无际的大海一下子在这个岬角和斯卡巴岛之间展现出来。“海平面在那里,亲爱的海伦娜”萨姆用手指着西边说道。
“这不是我们的错,”西布说道,“这些老尼克经常搞h-n的岛屿一度挡住了我们的眼睛,使我们看不到它”
“没关系的,舅舅,”坎贝尔小姐说道。“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晚上六点了。太阳才走完了一天行程中的五分之四,几乎可以肯定格伦加里号将在太阳沉入大西洋之前到达奥班。坎贝尔小姐有充分理由相信她的愿望甚至在今天晚上就能实现。
天空中没有云也没有水雾,看上去很适合观察。在航行的最后一段中,应该能够在奥隆塞岛、科隆塞岛和马尔岛之间看到海平线。
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件将耽搁汽船的前进。
坎贝尔小姐为她的想法而着m-,她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盯着两个岛之间圆弧状的水线看着。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太阳的反光形成了一个银光闪闪的三角区,银光一直延伸到格伦加里号的肋部方才消失。
坎贝尔小姐或许是船上唯一一个盯着这段海平线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注意到岬角与萨巴岛之间的海是多么动d-ng的人。远处海l-ng互相碰撞的声音传到她这里,可微风并没有在粘糊糊的水面上吹起bō纹,水面平静,只有汽船的舰首划破这平静。
“这声音与水流的动d-ng是从哪儿来的?”坎贝尔小姐问她的两位舅舅。
麦尔维尔兄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关于在三英里外的狭窄航道上发生了些什么,他们并不比她知道的更多。
坎贝尔小姐于是便去与在船梯上散步的格伦加里号的船长jiāo谈,问他关于这水的哗啦声和水的动d-ng的原因。
“只是ch-o汐现象而已,”船长回答道,“您听到的是考瑞威尔坎旋涡发出的声音。”“可是天气很好呀,”坎贝尔小姐提醒船长道,“几乎没有风。”
“这种现象与天气压根没关系,”船长答道,“这是海流作用的后果,流出汝拉—桑德时,海流只能在汉拉与斯卡巴两个岛之间寻找出路。在那里水流速度猛然加快。小吨位的船只上那儿去是很冒险的。”
这一海域中的考瑞威尔坎旋涡令人生畏,被列为赫布里底群岛中最为奇特的地方之一。人们把它等同于寒因海峡中由于寒因长条暗礁与特雷帕斯海湾之间海底变窄而形成的布列塔尼海湾中的急流,或是布兰沙尔特海峡急流,芒什海峡的水在奥瑞振尼事谢尔堡之间通过这个海峡。
传说它的名字得自一位斯堪的纳维亚王子,克尔特时期,他的船就在那里遇难。
事实上在这条非常危险的水道里已有不少船只遭沉,它由于水流急而得的坏名字可以和挪威海岸的迈斯达姆急流相提并论了。
坎贝尔小姐的注意力被海峡中的一个黑点吸引住的时候,她正不停地看着这一急流剧烈的bō动。如果水流不是随着l-ng的bō动而起伏不定的话,人们准会以为那个黑点是耸立在水道中央的一块岩石。
“看,看,船长,”坎贝尔小姐说,“那如果不是岩石,会是什么呢?”
“实际上,”船长答道,“可能是水流冲来的一个漂浮物,要不就是……”
他拿起望远镜。
“一艘小船”他喊道。
“一艘小船”坎贝尔小姐答道。
“是的……一点不错……一艘在考瑞威尔坎水面遇险的小船”
听到船长的喊声,乘客们迅速涌向舷梯,朝旋涡那儿张望。
是一艘被卷入旋涡的小船,没问题肯定是的。它被涨起的ch-o水水流卷着,被旋涡的吸力吸住,极有沉没的可能。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离格伦加里号四、五英里远的旋涡中的小黑点。
“或许只是一艘随bō飘流的遇难小船。”一位乘客说。
“不我看到一个人,”另一个说。
“一个……两个人”帕特里奇喊道,他站在坎贝尔小姐身旁。
实际上是有两个人,他们已无法控制这艘小艇,要是能从陆地上来一点风,他们的帆或许能把他们从旋涡中拉出来,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们从考瑞威尔坎旋涡的引力中拉出来的。
“船长”坎贝尔小姐喊道,“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两个不幸的人死去如果任凭他们这样,那他们必死无疑应当去救他们……应当去……”
船上所有的人都这么想,他们都在等船长的回答。
“格伦加里号,”他说道,“不能冒险进到考瑞威尔坎旋涡中但是或许在慢慢靠近时它能到达这艘遇险小船的救援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