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愿望?”坎贝尔小姐咕哝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的,天空纯净的很,太阳落下时,天上可能不会有云”
“可能吗?”萨姆喊。
“可能吗?”西布也跟着喊。
辛克莱又说:“我可以相信您们今晚会看到绿光”
“绿光”坎贝尔小姐应声说。
好像她在有些húnluàn的记忆中搜寻着这绿光是什么。
“啊……对……”她接着说,“我们来这是看绿光的”
“走走”萨姆为有机会把年轻姑娘从hún沌状态里拉出来感到高兴,而年轻姑娘好像要沉睡在里头一样。“走,从小岛的另一边走。”
“我们最好回来再吃晚饭。”西布高兴地跟着说。
当时是晚上五点。
在奥利弗的带领下,一家人,包括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马上离开了柯兰歇尔岩洞,登上木制楼梯,到达上部高地的边上。
看两个舅舅在见到这么美的天空时,是多么地兴奋啊。光芒四shè的天体慢慢在天空上滑下。或许他们有些故作夸张,可他们从没有像在要看绿光的这地方表现得那么jī动万分。好像主要是为他们,而不是坎贝尔小姐,大家才迁移了这么多次,经受了这么多磨难,从海伦斯堡的农舍到斯塔福岛,中间又经过了约纳和奥班
的确,那天晚上,日落肯定会很美。就是老城里最冷漠、最庸俗、最实际的商人和卡农哥特的批发商也会为展现在他们眼前壮美的大海而赞叹不已。
外海吹来的微风蒸馏出的盐性气体浸没了大气,在这样的空气中,坎贝尔小姐精神倍增,仿佛又复活了一般。她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大西洋。她累得发白的面颊上又泛起苏格兰女子脸上特有的玫瑰红sè。她好美啊身上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奥利弗走得有些靠后,静静地观察着她。以前他一直都是很自然地陪她散步,一走就是很远,可现在他非常不安,心里一阵慌luàn,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麦尔维尔兄弟俩,可以说跟太阳一样光芒四shè。他们jī动地跟太阳说着话,请它找块儿没雾的地方落下,乞求它在这美好的一天结束时,给他们送出那最后一道光。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背起奥西昂的诗。
“哦,你在我们头上滚着,圆得像祖父的盾,告诉我们,你的光从哪儿来,哦,神圣的太阳你永恒不灭的光从哪里来?”
“你庄严的美与日俱增星星消失在你的苍穹里,苍白的冷月隐在西方的海水里只有你在运动着,哦太阳”
“谁会是你的旅伴?月亮隐退在天空中,只有你依然如故你总在为你闪亮的一生而欢喜雀跃”
“雷滚电闪时,你走出云端,是那么地美,你在嘲笑那暴风雨”
大家心情jī动,朝斯塔福高地的尽头走去。斯塔福高地俯视着茫茫大海。大家坐在海边的几块岩石上,遥望天边,这天和水划过美丽的线条,仿佛什么也不会把它破坏。
这次,不会有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再来在落日和斯塔福岛之间叠上个船帆,或布上一片水鸟的云彩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天上刮起了丝丝微风,最后的几朵lànghuā也在岩石的脚下消失在晃动的jīlàng中。更远处,大海就像一面镜子,表面光亮,一丝bō纹就会把它打破。
一切条件都宜于绿光的出现。
过了半小时,突然帕特里奇手指着南方,喊:“看,帆”
是一只帆,它会不会又在太阳光盘要消失到bōlàng里那一霎那,从它面前经过?要是那样,也只能认运气不佳了
小船从约纳岛的马尔岛尖端之间狭窄的海湾中驶出,顺风疾行。涨起的cháo水推动着它,相比之下,微风的作用便不是很大,几丝微风的吹拂也就刚能把它的帆鼓起。
“是克洛瑞达游艇,”奥利弗说,“看它在朝斯塔福岛东部航行,它在往里走,不会影响我们观察。”
大家目光又回到了西边的天际。
太阳在迅速地下降,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它朝大海靠拢。水面闪动着一条宽宽的银带,太阳抛下这银带,阳光这时对人眼还不能直视。太阳很快从落下时带的那种旧金子sè,变成樱桃红金sè。合上眼,眼前还闪着那些红菱形和黄圆环,就像万huā筒瞬间即逝的各种颜sè交织在眼前一般。轻轻的bō纹抹去太阳辐shè在水面上划出的慧尾。像是银sè的光片,在接近海岸时光黯淡下来。
云、雾、气都是那么薄,天边已看不到它们的踪影。没什么可以破坏天穹这清晰的圆弧,就是圆规在洁白的小牛皮上也不能比这画得更圆。
大家一动不动呆在那,异常jī动。看着仍在下降的球体,它在沿斜线朝天边移动着。有时它像是挂深渊里一样,忽而折shè又改变了圆盘的形状。可以感到它在一点点变宽,垂直直径在一点点缩小,让人想起伊特鲁立亚huā瓶的形状:侧面鼓出,脚chā到水里。毫无疑问,绿光就要出现了。这光芒四shè的天体要落下了,这奇妙的美景,不会有任何干扰。“什么也挡不住这最后一道光”
很快,半个太阳消失到了海平面以下。像金箭一样shè出的几道光,shè在了斯塔福岛前端的一些岩石上。后面,火光染红了马尔峭壁和本莫尔山峰。
最后,太阳的弧形只剩下上面细细的一点,与海平齐。
“绿光,绿光”麦尔维尔兄弟异口同声地喊着。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在这四分之一秒的一瞬间里,也看到了绿光,眼睛浸满了那液体上不可比拟的绿sè。
只有奥利弗和海伦娜,对这看了好多次却没看到,而今最终出现的绿光,两人却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太阳把这最后一道光shè向宇宙时,两人目光交错,互相凝视着,忘却了自我……但海伦娜看到了小伙子眼中shè出的黑光;奥利弗看到了年轻姑娘眼睛闪出的蓝光。
整个太阳都消失了。不管是奥利弗还是海伦娜,都没有看到绿光。
陆华的这番话把兰茜的脸都吓白了,她惶恐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随时都能找到机会向我们下手呀”肖恩也担心地说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时还好些,可一旦分开,那就确实危险了。”
柯顿沉yín片刻,说:“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反而最安全……”“什么意思?”陆华问。柯顿说:“老罗不是以为我们会报警抓他吗?所以昨晚匆匆忙忙地就逃走了――可见他现在哪里都有可能去,唯独不敢回图书馆那个他住的地方。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到他住的那间屋里去,也许能找到一些证明他有罪的证据”
兰茜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你居然要我们主动送上门去”“我问你,你到哪里去躲他?”柯顿说,“你刚才不是还说吗,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我们就算是躲在家里不出门,只要是被他盯上了,也有可能趁虚而入――特别是陆华,那本书现在在他手里――他现在要是回家,那才是最不安全的”
陆华张开嘴巴,惊觉到这一点,立刻面如土sè。
“我觉得柯顿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老是处于被动状态,得主动出击才行。”肖恩捏紧拳头捶在大tuǐ上,“不入虎xùe,焉得虎子”“可是……”陆华面有难sè,“我们以什么理由去搜查老罗住的地方?我们又没有证据,辛馆长会认为这是违法的,他根本不会同意”
“那我们报警,让警察搜查老罗的房间。”兰茜提议。“公安局又不是我们开的――警察会这么听话,你叫他去搜查哪里他就去呀?”陆华说,“关键是这件事情太离奇了,而且一切又是我们的猜测――警察根本就不见得会相信我们几个高中生的话”
“我有个计划,而且正好适合在今天实施。”柯顿眨着眼睛冲朋友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自己,然后嘀咕道,“我们这样……”听完柯顿的计划,兰茜叫道:“啊?这也太冒险了吧”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柯顿瞪了她一眼。兰茜不再说话了。之后几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用眼神做出了决定。下午四点半,柯顿四人再度来到图书馆――辛馆长仍旧坐在老罗的位子上,手拿钢笔在一堆纸张中圈圈点点,显得有些焦头烂额。他看到四个少年后,赶紧问道:“孩子们,你们找到老罗了吗?”
“没有,馆长。”陆华明知故问道,“怎么,他还没回来吗?”
辛馆长焦虑地叹了口气:“老罗以前从没这样擅离职守过,我看他这次失踪有点不寻常――要不就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要不就是他本人出事了……总之,我考虑如果他今天之内都还没回来或者是跟我联系的话,我恐怕得打个电话跟公安局了。你们瞧见了吧?他招呼都不打地离开可把我害苦了――我既要抓紧筛选下个月要买的新书,又得在这里守着借阅室,替他做借书和还书的登记,时不时地还要上楼去接电话――噢,老天,真够我受的……”他苦不堪言地抱怨了一大通后,忽然想起自己的工作,问道,“你们还是来找老罗的吗?或者是来看书的?”“唔,我们不找老罗了,我们去二楼阅览室查点儿资料。”陆华说,“辛馆长,您忙吧,我们自己去看书。”
“好的,你们请自便吧。”辛馆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柯顿四人走上楼梯,来到二楼阅览室,几个人随意地抓了本书捧在手里,却都显得漫不经心,眼睛不时瞟着外边的走廊。
五点十分的时候,走廊另一侧的馆长办公室中传出一阵电话铃声。柯顿轻轻碰了陆华一下,低声说:“机会来了。”同时用眼神提醒肖恩和兰茜,他们赶紧把书放回到书架上。不一会儿,辛馆长带着怨气急匆匆地上楼来接电话,柯顿四人假装随意地走出阅览室,在楼梯口碰到辛馆长,对他说:“馆长,我们看完了,再见。”
“哦,好的,再见。”辛馆长急促地冲他们点了点头,赶往办公室接电话去了。四个人赶紧下楼――他们没有走出大门,却迅速地拐进了左边的借阅室里。
几分钟后,辛馆长带着明显的心力交瘁的表情从二楼走下来,坐回到位子上,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接近六点时,辛馆长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铃开关,整个图书馆里响起一阵音乐铃声,向人宣告关门时间到了。三、四个人从二楼阅览室里走下楼来,离开图书馆。辛馆长又等了几分钟,为了保险起见,他上楼去看了一阵,又走下来,在一楼的借阅室门口喊了一声:“还有人在里面吗?”没听到回音,才放心地走出图书馆,从外面将大门反锁。图书馆内一片寂静。
好几分钟后,借阅室最里端的落地窗帘抖动了两下,随即被一把掀开,兰茜从那后面跳出来,大口舒着气道:“真是憋死我了――柯顿,都怪你想的好主意”陆华从两排书架的中间像变戏法般地钻出来,一边róu着小tuǐ一边忐忑不安地问道:“辛馆长是走了吧――唉,我都快受不了了――脚都快蹲麻了”
柯顿和肖恩从最大那排书柜的后面走出来。柯顿说道:“你们俩就别抱怨了,我和肖恩藏得更不是地方,又窄又脏,还挤得难受”陆华推了下眼睛,皱着眉道:“你说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搞得像做贼似的”
柯顿拍着身上的灰尘说:“不这样――你倒想个更好的办法出来呀”“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肖恩担忧地看着四周,“大门从外面锁死了,我们一会儿出得去吗?还是快检查一下窗子吧。”
“没问题,我早就看过了。”柯顿指着墙上一米多高的棱窗说,“这几扇窗户都是从里面锁的――我们一会儿踩着书架爬上去就能翻窗跳出去。”
陆华愁眉苦脸地咕哝了一句:“真要命,我一辈子都没干过这种翻窗跳墙的事。”柯顿没有搭理他,径直朝借阅室外面走去,一边说:“赶紧做正事吧――老罗的房间在哪儿?”
“大门左前方那条走廊的尽头就是老罗的房间。”陆华说,和肖恩、兰茜一起走了过去。四个人走到老罗的房间前,门是虚掩着的。柯顿将门推开,几个人走进这间大概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因为屋内里没有窗户,所以即便现在才是傍晚也黑乎乎的一片,柯顿在墙边mō索了半天,才找到电灯开关。“啪”地一声,房间被顶部的一盏小吊灯照亮了。
这间像个长方形小盒子的房间里,有着最为简陋的摆设和生活用品――一张桌子摆在最里面靠墙的地方,上面斜放着一台小电视机和一台电风扇,都对着右边的那张小chuáng。另外,桌子上还凌luàn地摆放着水杯、餐具、茶叶筒等零散的小物品。在地上放着一个木头箱子,一把木椅和水桶、脸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小chuáng正对面墙上挂着的一面圆镜子了。整个房间简单得几乎没有任何值得人特别注意的地方。陆华打量着这间小屋,怀疑地说:“这里面……真有我们要找的‘罪证’吗?”
“试试吧,哪怕能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也好。”柯顿说,然后分工道,“兰茜,你把chuáng单、枕头掀起来看看;肖恩,你检查一下chuáng底下;陆华,你翻翻那个木箱子。我来找找那个桌子抽屉里有些什么东西。”几个人立刻分头展开搜寻――可是几乎还没用到一分钟的时间,柯顿、兰茜和肖恩的脸上就都lù出失望的神情,他们三人互望一眼,最后目光一齐落到蹲在木箱子前的陆华身上。
陆华并没有打开箱子,只是蹲在那里发呆。柯顿上前去问道:“怎么了?箱子上着锁吗?”“没有……只是,我在想,我们sī自进别人的房间翻箱倒柜……这样道德吗?而且……就算找到了什么证据,恐怕也不合法吧?”陆华迟疑着说。
柯顿翻了下眼睛,“我说你这个人――都到这一步了,还在想这些那老罗叫人暗杀、袭击我们,这就合法呀?我们要是不主动出击,找出点儿证据来,那就等于坐以待毙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些,让开――”柯顿正准备自己蹲下来打开那箱子,陆华此时却像是怕被同伴们看不起似的,用手势制止柯顿,说:“让我来吧。”
他双手扣住箱子两侧,很轻松地就打开了这个箱子,几个人朝里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些衣物,不免觉得失望。但陆华却感到不甘心,他伸手去一件一件地将那些衣物翻开来看,翻到箱底的时候,手突然触mō到什么东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三个同伴一齐紧张地问道:“找到什么了?”
陆华将那一叠东西mō出来,拿给大家看:“我找到了……钱。”“唉……”兰茜望着那叠大概几千元的人民币说,“还以为是什么呢――你叫什么呀?这显然是老罗的积蓄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肖恩说:“快放回去吧,要不我们真成盗窃犯了。”陆华无趣地将钱放回箱子底部,然后将箱子关上,站起来说:“那里面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兰茜失望地望着同伴们说:“这间小屋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都被我们翻了个遍了――也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看来我们这个计划一无所获呀。”
肖恩皱着眉说:“难道老罗猜到在他失踪后,我们或者是别的人会来搜他的房间,所以在此之前把重要东西一并收拾好,带着逃走了?”“不,不可能。”柯顿斩钉截铁地说。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肖恩问。
“陆华刚才在箱子里找到的那叠钱就说明――老罗确实是在十分匆忙、仓惶的状况下逃走地。他肯定来不及回屋收拾东西,否则――你们想想看,会有人在回来收拾东西逃走的情况下,还把钱留在屋中的吗?”肖恩惊觉道:“啊――你说得对,这么说来,老罗现在没有走远,他肯定就留在这个城市中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