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远慢慢地举起酒杯,朝何掌柜扫了一眼,何掌柜立马跑过去将酒杯斟满。【】
一口酒喝下,见凌小柔已走到身边,双手叉腰,大有他再不回话就让人把他扔出去的架式,贺楼远才慢悠悠地开口:“又不是不给钱。”
凌小柔手一伸,“钱拿来!”
贺楼远刚想伸手掏钱,想到出来时一个人没带,他身上还真没钱,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出来的匆忙,忘带了。”
凌小柔一副早就看穿你的眼神让他好不懊恼,偏偏还真就拿不出来钱,王爷那又憋屈又无奈的表情看的何掌柜跟伙计们嘴角直抽,恨不得跳出来说:钱我给了!
凌小柔坐到贺楼远对面,向旁边伙计伸手,伙计愣愣地不知何意,凌小柔睨了他一眼,“筷子!”
伙计忙将筷子奉上,凌小柔将面巾向上抬起,闷头吃了起来。
何掌柜和伙计们都傻眼了,在宁远王面前还能放开了吃的,整个天下也数不出一巴掌来,不知等新东家知道面前这位是宁远王时,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呢?
贺楼远眼珠不转地盯着凌小柔看,换来凌小柔一个白眼,“看什么看?你不给钱,还不让我吃自家的东西?”
“没有不让你吃。”贺楼远摇摇头,目光却更加放肆了。
一直在脑海里想了很多次的樱桃小口终于一见端倪,还别说,沾了亮亮的油光,比盘子里的美味更加引人想吃一口。
若是能将面巾摘下去……贺楼远眯起双眼,仔细地将凌小柔的眉眼口鼻都记在心里,回去定要画出来好好欣赏欣赏。
凌小柔吃了一气,见贺楼远只盯着自己看,将筷子放下,指了一桌盘子摞着盘子的价钱昂贵的菜,叹道:“你其实不是来吃饭,就是为了给我填堵的吧?”
贺楼远从善如流地将筷子伸向盘子,“我也是来吃饭的。”
好吧,凌小柔已经确定,他真是来给自己填堵,吃饭只是顺便。
想到他有可能很强悍的武力值,凌小柔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几近哀求地道:“大哥,你行行好行不?我这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你也不能可一个**祸是不?”
贺楼远歪着头,看了凌小柔几眼,说出的话差点让凌小柔吐血:“别人做的菜不好吃!”
说完,嘴边扬起一弯幸福的浅笑,看在凌小柔眼里却似见了鬼,“哟,您这还会笑呢?”
贺楼远愣了下,笑容愈发的大了,“心情好,自然会笑。”
心情好?原来他有多少年心情没有好过了呢?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从没想过笑呢?
“我心情不好!”凌小柔恨恨地握紧筷子,指节都有些发白,狠狠瞪来的眼神更加愉悦了贺楼远。
“姑娘家要多笑笑。”
“你还有脸说?”凌小柔深呼吸,才没有冲动地一拳打在贺楼远的笑脸上,“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开酒楼了?”
凌小柔咬牙切齿,若是被她找到债主,她保证不揍死他,最多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贺楼远自然不能说其实将酒楼租给她就是自己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屈鸿泽说的。”
接着继续举筷,动作潇洒至极,完全没有陷害了别人后的愧疚。
不得不说从凌小柔接手福荣楼之后,别看只有几天工夫,这菜的水准提高很多,就是嘴挑剔如他,都得承认这菜是真好吃。
凌小柔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心里把屈鸿泽恨上了,难怪她这边酒楼刚租下来,还没等开业,贺楼远就闻风而来,看来下次再见到屈鸿泽这桌酒菜钱就管他要了。
冤有头、债有主,能找到罪魁祸首就好!
凌小柔的心情明朗了,放下筷子,朝贺楼远笑道:“您慢吃!”
起身离席,贺楼远只觉心在她看似温柔却隐含杀气的笑眼中猛地狂跳几下,伸手抚上心口,那里似乎因她的离开而空了。
凌小柔走出几步,回身看了过来,贺楼远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而凌小柔的目光却只在他的脸上扫过,片刻不留。
“何掌柜,过来一下。”
“东家,有何吩咐?”何掌柜早就被凌小柔的霸气给惊呆了,能在宁远王面前大吃特吃的人不多,更别说还能让宁远王露出笑容的。
整个蓟城谁不知道想看到宁远王笑容,那可是比听鬼哭还难呢。
还看不出这位新东家在宁远王的心中的重要,他这半辈子就算白活了,自然对凌小柔的态度更加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