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中,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让进来的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几堆凌乱的杂草就那么随意地铺在潮湿的地上,墙壁上甚至还有着水流渗出,一切都在显示着,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然而对这些囚犯来说,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已经不错了。
毕竟,比起那些没过几天就得被拎出去砍头的人来说,活着对剩下的人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那个姓梁的狗贼,有种就杀了爷爷,爷爷做了鬼也必取你狗命!”
高个汉子尽管被好几个狱卒押着,还是咬着牙大吼道:“来啊,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边骂着,他夺过狱卒手中的刀,已经砍倒了两个人。
“你这厮找死!”
附近的十几个士兵从门口纷纷围了过来,长枪往那人背上和四肢刺去,只听一阵惨叫,那人已经倒了下去。
“都听着!”
看着那些士兵已经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拖了出去,王太守对着地牢中的人喝道:“这厮不识时务,谁敢和官府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那些囚犯一听,再看刚刚那人的惨状,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王太守高高地昂着头,满意地在上方俯视着下面的人,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那些畜生!”一个年轻汉子在牢里挣扎着坐了起来,骂道:“这人也是我们那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前几年辽寇入侵,还是他断了条手,在前线保家卫国!”
“那些老贼怎么会知道!”另一个汉子喝道:“我表哥他自小只有一个妹子相依为命,现在这姓王的畜生要强娶他妹子,他不同意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行了,事到如今还抱怨有何意义呢?”一个靠在角落边的老者苦笑道:“卢员外他都被这些狗官给害了,我们又岂能逃的了?”
老者的威望显然相当高,他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停下了争论,把目光投向了地牢的最深处。
在那间最阴暗的牢房中,坐着一个中年汉子,尽管他身上伤痕累累,但是从脸上坚毅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那股不屈的灵魂。
听到这一连串声音现在静了下来,他终于睁开了眼。
自己,走错路了啊。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立下的军令状既然没有做到,那么高俅就一定会借机除掉自己。
早知如此,为何不早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做个隐居山林的富家翁,从此与世隔绝,不也挺好?
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仅自己白白丢了性命,还连累了小乙和这帮邻居?
当看到那一地的血迹时,尽管是这个九尺多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的浑身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各位街坊,都是我卢俊义对不起各位!”卢俊义站了起来,咬着牙对所有人大声说道:“要不是各位阻拦官兵,也不至于被我连累啊。”
“卢员外,快别如此说!”几个年轻汉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们当年从关中逃荒过来,是您给我们在这大名府盖了房子,我们怎么能不知恩图报!”
另一个青年大喝道:“我们今天就是死了,也是报答了卢员外的大恩,只可惜未曾救得员外性命,可叹那!”
突然,一阵脚步声快速靠近,众人眼神一震,纷纷绷紧了神经。
不到片刻,两个七尺上下的汉子走了过来,到了卢俊义牢边,看附近没人,便小声对卢俊义吩咐了几句。
那些人看是蔡庆和蔡福两兄弟前来,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