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你为何还闷闷不乐。”
兀颜光的副将耶律剑看着演武场上皱着眉头,坐在台沿上的兀颜光,沉声说道:“莫不是南院大王,“降龙卫”萧峰一事?”
“正是。”
兀颜光从台上一跃而下,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整了整衣领,才看着院内在风中摇弋的杨柳说道:“如今大辽和大宋已经没有了什么问题,我只是担心那个萧峰啊。”
“确实,此人是个英雄,也是被朝中奸臣陷害啊。”耶律剑叹了口气说着。
“你看的,还不够远。”兀颜光沉声说道:“此人威望巨大,若是我军全力以赴出动,只怕此人在后方会生变啊。”
“你是说,萧峰要造反?”耶律剑语气低沉地说道:“可据我们所知,这萧峰性格淳朴,一向忠于皇帝,怎么可能造反?”
“呵呵,他不造反,不代表别人不会借着他的名声来起事。”兀颜光冷笑道:“尤其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耶律淳。”
说着,兀颜光看向了外边的深山,语气低沉地说着:“目前,最重要的威胁,始终只有董双啊。”
“除了此人和岳鹏举,大宋余者,皆不足俱!”
此时,上京,地牢中。
这片阴暗而潮湿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几乎照不进一丝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坐在干草堆上,虽然已经落魄至此,他的神情也依然乐观着,始终保持着昂首挺胸的打坐姿势。
半天过去了,他略显浑浊的双目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
然而,很快,他又是苦笑着,微微叹了口气。
“萧大王,您莫要叹气!”
几个年轻人从附近的监牢处奋力向外挤着,用木枷敲打着栏杆喊道:“萧大王,虽然如今奸臣当道,但还没到最后一天,正道必将得道伸张!”
“呵呵,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正道。”
苦笑着抬起了头,那被称作萧大王的汉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萧某不过最多三个月,就要见阎王了,还有,以后莫要再叫我萧大王了。”
“萧某生于南朝,奉陛下圣命,做得这个什么大王,原想一心报国,阻止战争,化解宋辽之争,不想……”
说到这里,萧峰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只是苦笑道:“如今宋辽战端又开,先不说生灵涂炭,国家动荡,兴,亡,百姓皆苦之类,单说这个一直未被我们放在眼里的金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库!”
“萧大王,那什么女真人对我们称臣纳贡,已经数载了,而且实力也不怎么样,还有什么怕的?”那帮年轻人不解道。
“你们对金人的了解,太肤浅了啊。”萧峰摇了摇头,沉默了半天,还是语气沉重地开口了:“一头生病的雄狮,把他当成病猫来看,只能说,这是一种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那宋国呢,我们迅速击败宋国还是没问题吧?”有人大声说道。
“呵呵,不说别的,近期那个山东董双,势力突飞猛进,连汉人皇帝也只能被迫承认他的实力和王位,全国第一军神闻焕章带着十几万精兵都败在他的手下……”
“况且,还有大宋西军,岳鹏举此人年少却神勇无双,年仅十八,曾经以一部兵马差点将西夏灭国,他手下“武绝”刘锜,“飞云龙”张宪,“烈火霞”姚平仲等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何况还有那大宋徐州楚州节度使,“震苍穹”韩世忠……”
萧峰顿了顿,又苦笑一声:“我曾和此人较量弓箭兵法,皆输与此人,传闻其实力不在董双与岳飞之下,以这些猛将,我们即使以倾国之力,也难以取胜。”
“你们觉得,这种怪物,我们能把这帮怪物,迅速消灭么?”
一刹那间,地牢中众人哑口无言,这里几乎是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寒风从天花板附近的小窗里灌了进来,今天出奇地温度降低了很多,甚至不像盛夏了,裹了裹单薄的衣服,抬起了头看着外面连绵的细雨,萧峰一时只觉得过往云烟如同历历在目,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沉默地半天,他还是开口了,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对话。
“段誉兄弟,慕容兄弟他虽然执念极深,但他本性善良,是个好人……”
“你要是有空,就帮他一起去找到他失踪多年的妹妹慕容离和表妹王语嫣吧,不过,一定不要让他为了所谓的复国,再去害人,再去……”
“误入歧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