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怕!”妇人转过头去,一个黑衣女子头戴面纱站在眼前。
“啊!你是谁?是人还是鬼呀?”突然间一个人毫无声息在站在面前,由其是大半夜的还是荒山野岭怎能不让人惧怕?妇人吓的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下想着:我母子三人一路走来坎坎坷坷,怎么这般命苦,神仙还未见到,今日就要葬身在这女鬼之手?一下子陷入绝望之中。
“这位夫人,你别怕!我……不是鬼!”小树妖忙安慰她,自已也些许慌乱。第一次显于人前,即是紧张又是兴奋,哪里知道该如何与凡人相处,行为举止也拘谨起来。
“那你是谁呀?这么晚了,哪会有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她下意识的搂住两个孩子,惊惧万分,不知道自已该如何是好。
“你,你……刚才还在树前祭拜……我呢!怎么?我,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反道……怕了?”小树妖结结巴巴说道。
那妇人打量着小树妖,见她一袭墨装深沉如夜,若说她不是鬼那又会是谁?“莫非,你就是这树里的仙姑?”那妇人试探着问道。
“嗯!”小树妖腼腆地应了一声。
妇人见她眉眼一弯正在微微点头,顿时喜出望外。不过也怪,自古画中的仙姑所着衣装均是色泽清淡,举止大方,而面前这位仙姑却妖里妖气,举止怪异如鬼魅一般,让人觉着十分阴森诡异。但转眼一想反正也来到这浮黛山了,虽然她的着装并不像仙女,可好像也并无害人之意,索性也顾不得害怕,便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小树妖的大腿哭诉起来。“原来是浮黛山的仙姑呀!民女汪氏请仙姑救救我的一双儿女吧!”
“这位夫人,你少安毋躁!”小树妖被她抱地甚是慌张,更加拘谨了。她本就为这母子三人而现身,仔细睢她的一双儿女如此异状,若再不出手相救恐有性命之忧,于是先将汪氏扶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自已俯下身,伸出那双紧张地瑟瑟发抖的手向孩子的身上探去。
树妖双手伸的很高,也没去触碰那两个孩子的身体,但她却能自然而然地感觉到那两个孩子均匀地散发着稚嫩的气息,感受着身体经脉的运行,不多时就发现了症结所在。树妖双手高拱,掌中法力如风,寻着那两个孩子的五脏六腹理顺气血,排除瘀阻。一翻治疗过后,她又端坐下来,续集法力,将自已的精血吸出化作红色药丸放入两个孩子口中。
汪氏看着惊异不已,除了一个劲儿的磕头也不知要如何答谢。
小树妖见状,连忙扶起汪氏说道:“女儿看样子是病来已久了,光发烧大概也有十多天了吧!病灶都深入心肺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多些时日加以调养慢慢会好起来的,此间不要再让她远行了。男孩并不大碍,只是太劳累,加之饥饿暴食伤了脾胃,吃了我的丹药片刻就会醒来。”
汪氏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心里也安稳许多。对小树妖道:“是呀!女儿随我出走时,身体就有不适,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自打带着两个孩子逃跑那一刻起,她的内心便终日惶惶不安,一路上那几个随从死的死亡的亡,最后只剩下她母子三人,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孩子跌跌撞撞,跋山涉水苦不堪言,不想这路途之中女儿又病情加重,可她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又怎会有回头路可言?直至路上听人说这附近有座神山,山中有位树仙神通广大,救世济人,便怀揣着一丝希望直奔而来。而今见到仙姑,女儿病情得以治疗,怎能不感动的三跪九扣了!
小树妖安慰一阵,听这女子口音不像本地之人,看那样子似是远道而来,便觉稀奇,问道:“夫人是哪里人?这荒山野岭地,大半夜的跑到这来怎么也不找你夫君陪着?这样有多危险呀!”
这妇人得她恩惠,自然对小树妖无比崇敬,信赖有加,便不由自主的将身世状况娓娓道来。
“仙姑敬上,民女原本是当朝圣慈皇太后宫中的宫人,侥幸蒙得皇恩雨露,身怀有孕。可皇上的妃嫔本就众多,怎会将一个宫人放在心上?怀孕初时皇上便欲予抵赖不肯相认,幸太后得知此事,将我纳入六宫,封为恭妃,不久之后便生下皇长子杋洛,因为出身卑微,相貌平平而一直不得皇上宠爱。然六宫之中有一程妃极为受宠,嫔妃之中无人能及,就连皇后娘娘也不能似她宠遇。七年之前她诞下二皇子,封为贵妃。因为后宫之中,皇后未有子嗣,这程贵妃便恃宠而骄觊觎太子位已久,想让皇上立她的皇子为太子,皇上也有意予之。可是本朝向来有立谪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之祖规,我儿杋洛已然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竟在洛儿的饭食之中发现毒药,险些将我孩儿害死。民女今生只想我的儿女一生平平安安,做个普通的人,对于皇位我从未奢望过的。只因他是皇长子,身份特殊,怎么都摆脱不掉储位之争的命运,为保皇儿安全,我也顾不得许多了,遂找一时机逃出了皇宫。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几经辗转,险象环生,也幸得神明庇佑,才来到了浮黛仙山。”
她言语几经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皇宫这么森严的地方又是怎么能逃出来的呢?小树妖一时心奇便随口问道:“听说皇宫戒备森严,你一个妃子还带着皇子和公主,是怎么逃出来的?”
“实不相瞒,自从这程贵妃入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上过朝了,前朝混乱不堪,后宫也是乌烟瘴气,皇上日日与程贵妃双宿双栖,哪里还能理会得了我这样的妃子?不过这样也好,我才有机会逃出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