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欢帖木儿等人对于宣德帝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们身为戴罪之人岂有反对的资格?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唯有先回关西再想办法应对。
其实,骁武军关西青龙大营要想在敦煌立足并不容易,毕竟关西与大明的两京十三省相比已经算是境外之地,可谓“孤悬疆外”,无论是兵员招收还是物资补给都会面临不的困难。
不过对李云天来这些困难并不是无法克服,敦煌距离嘉峪关约八百里,相对于广袤的西域来并不算太远,每年可以进行几次定期的物资补给,其余的物资可以从当地进行采购。
李云天之所以要定期给关西青龙大营运送补给,除了充盈关西青龙大营的后勤外,最重要的就是完善关西青龙大营的后勤补给系统,为将来平定西域做准备。
对李云天来,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手里掌握着大量资金,而要想让关西青龙大营在关西把脚跟站稳,无疑要投入巨大的财物,这将成为骁武军的一项重要开支。
“皇上,北元太师阿鲁台已经押在午门外,请皇上定夺。”等脱欢帖木儿等人离开后,张昊走上前一步,沉声向宣德帝奏禀。
阿鲁台是辽东明军此次所擒获的鞑靼和瓦剌的最高官员,阿鲁台虽然名为太师但实际上却掌控了鞑靼的大权,在北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此人反复无常,多次进犯我大明边疆,实在是罪大恶极。”宣德帝闻言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下达了谕令,“明日午时三刻将其斩首于菜市口,以儆效尤!”
“臣遵旨。”张昊向宣德帝一躬身,高声应道,随后退回了队列。
李云天暗中觉得有些惋惜,他觉得如果把阿鲁台放回去,那么漠北绝对会热闹非凡,阿鲁台和脱欢这对老对手一定会斗得死去活来。
不过,此次鞑靼和瓦剌进犯使得大明损失惨重,差一就要颜面扫地,因此作为北元的太师,阿鲁台这次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京城被围困数月,大明各地公文被阻在北直隶外,因此此次朝会上各部院大臣纷纷挑选各地送抵的重要公文禀告,李云天不动声色地立在那里聆听着,暗中盘算着应对的办法,以给宣德帝出谋划策
“皇上,福建都司来报,自六月以来大量倭寇袭扰福建沿海州县,大肆烧杀劫掠,我军民死伤达数千人,福建都司恳请朝廷能增设守御千户所,强化海防防线。”
当张辅手里拿着一道公文向宣德帝奏禀的时候,李云天的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大明自洪武皇帝起就着手布置沿海地区的海防,在辽东到广东的漫长沿海地区设置了五十多个专门应对海上威胁的卫所,打造了一道坚固的海防防线。
按照洪武帝的要求,那些沿海的每个卫所都配备有战船50艘,每船能搭载士兵50名,总兵力达到了0多万。
再加上当地驻守的那些卫所,大明已经投入了足够的兵力,岂会再新增守御千户所?而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大明沿海的那些负责海防的卫所对那些倭寇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就算再增加更多的卫所也是徒劳。
“朝廷每年在海防上耗资甚巨,可如今竟然被倭寇接连袭扰而当地卫所束手无策只知道开口向朝廷求援,朝廷难道白白养了那么多兵?”
果然,宣德帝听了福建都司求援的这道公文后禁不住面色一寒,冷冷地向张辅道,“传朕圣谕,福建都司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和都指挥佥事防守不力,撤职查办,着军阁选调职官前往赴任,务必要守住沿海,确保百姓安危!”
“臣遵旨。”张辅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给福建都司辩解,不过见宣德帝脸上浮现出了怒气,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向宣德帝一躬身应了下来。
这些年来,宣德帝勤恤民隐,励精图治,使得社会和睦,百姓安康,身上君威日盛,已经隐隐约约流露出了君临天下的霸气,颇有昔日永乐帝的风采,令张辅和杨士奇等朝中重臣对其日益敬畏。
以前,朝中文武重臣和言官对宣德帝喜欢促织一事是大肆进谏,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大有宣德帝促织就要葬送大明江山的架势,使得宣德帝为此受了不少闷气。
实话,宣德帝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虽然对促织情有独钟但从未耽搁政务,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没有一儿喜好,这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为了彰显忠义却对此抓住不放,实在是有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难道要求坐拥天下的皇帝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不过,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再拿促织去触宣德帝的霉头,原因很简单,宣德帝将那些在这件事情上聒噪的厉害的臣子相继调往了穷乡僻壤为官,满足了“为国尽忠”的愿望,这使得众臣意识到宣德帝不好招惹,不再是那个昔日任由他们“教训”的年轻天子,故而大为收敛。
如今宣德帝对福建倭患大为震怒,已经当众下了圣谕,张辅岂能再向宣德帝求情,岂不是在触犯宣德帝的威严,况且张辅也觉得福建都司在防倭一事上办事不力,竟然让倭寇如此猖獗无忌,故而也就遵从了宣德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