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河,这条g市的母亲河,在暮色四合中渐渐隐去了她的身影,只剩下呜咽的流水声,回荡在越来越浓的黑暗中。【】
河堤上庞大的尸群时不时发出阵阵嘶吼声,在这阴云密布无星无月的冬夜里平添了几分恐怖。
一束手电光柱亮起,从医学院南2侧门对面居民楼的六楼直射向团结桥,在两个桥头间来回梭巡。
突然,河对面的一栋房子里,也射出了两道手电光,直指六楼!
六楼的手电光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定在了那栋房子上,微微颤抖着。
两道手电光一明一灭的闪动起来,对应的,六楼也开始闪动。
“肯定是老大,哈哈!”六楼的窗边,陈嘉柔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又不敢敞开了笑,压抑的十分难受。
“可是,光这么闪,到底什么意思呀?”蒋媛媛欣喜之余不禁又疑惑了。
“管他什么意思,”邓拓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行了。”
“阿弥陀佛!”王芬双手合十,虔诚地宣了一声佛号,“大兄弟没事就好!”
等到对岸收了手电光,屋子里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大伙儿才发现,虽然确定了于涛他们没出什么意外,但问题并没有解决,团结桥两头仍然是被堵得死死的!
“嘉柔,媛媛,你们也别发愁了,”烛光下的王芬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劝着两个愁肠百结的女孩,“吉人自有天相,大兄弟他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经过了一天两夜,陈嘉柔对于王芬已经比较了解了,这是个本性善良的女人,虽然由于之前的生活经历,导致她和她的家庭对于这丧尸遍地的末世既没有深刻的认识,更谈不上什么切身体会,几只丧尸就能把他们逼在家里不敢出门!
但总体来说,除了胆子小一些之外,陈嘉柔基本能确认他们一家没有一个团队无法容忍的自私、卑怯、贪婪等等恶习,她觉得自己可以替于涛做个决定,接纳这个家庭了。
既然要接纳他们,就必须让他们认识到末世的险恶和团队的重要。
此刻听到王芬这么说,她正好顺着话头开始做思想工作,“头儿不能出事儿!出了事儿咱们这个团队就完了!”
王芬一下没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到,“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真的觉得大兄弟他不会出事儿!他本事那么大,怎么会出事儿呢?”
陈嘉柔笑笑,“芬姐,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怎么到了这儿的吧?听我跟聊完了,你就知道头儿对于我们,有多重要了。”
王芬一家人都坐了下来,静静听陈嘉柔介绍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大伙儿怎么躲过了第一波的尸变,又是为什么充满了绝望,于涛怎么鼓起了大家的信心,然后救谢子波、救李闻轩,遭遇徐胜;谢子波的背叛让大伙儿陷入的困境,怎么逃出大楼,在建筑工地目睹的惨剧;怎么被小胡子抓住,小胡子那帮人有多么凶残,方小天又是怎么救他们的;最后说到了他们怎么安置幼儿老师郝梦和孩子们。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陈嘉柔才把这一路的艰辛与危难、失望和感动说完。
王芬一家听得惊心动魄,尤其是王芬,时而愤慨,时而揪心,在陈嘉柔说到动情处,更是陪着她流泪。
“嗐!我算是知道你们这一路有多不容易了!”王芬连连感叹。
“所以我说头儿不能出事儿,他要出事儿的话,都不用其他幸存者对付我们,我们自己都得绝望死。”陈嘉柔不由又向窗外河对面望了望。
“确实!”王芬回想着陈嘉柔的描述,点了点头,“不过,那小胡子真的太凶残了!”
“他叫喜爷,原先就是铜矿乡那一片儿的黑老大,凶强霸道,到了末世当然就更嚣张了。”陈嘉柔把方小天告诉她的情况说了说。
“幸好我们遇到了你们!要是被他们逮着……”王芬眼中满是恐惧,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可不是嘛!”陈嘉柔一下就明白了她最怕的是什么,“咱们女人,在这末世里是最难的了!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而是要看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团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