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戒尺落在掌心上,有一种抽心的疼,痛得她,两排小细牙都呲到天上去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三圈,硬是没敢落下来。
二十下似乎是一闭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但对于经历痛苦的凌子枫来讲,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她心里这个恨啊,暗自发誓,好个文倾澜,此仇不报非女子。
手心打完了,腿磕坏了,额头也是钻心的疼。凌子枫干脆也不站起来了,就这样坐在地上,听夫子的讲课。夫子那特有的河南嗓音,无异于一包巨猛的安眠药,听得她眼皮发沉,摇摇欲睡。
或许也只有睡梦中才能令人暂时忘记疼痛吧。凌子枫如是想着,当真倚着房门睡了起来。她睡的很熟,轻轻的鼾声,顿时传遍了整个课堂。
她在做着一个很美好的梦,在梦中,皇宫上下所有的门槛都被她拿来做劈柴用了,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摔跤,再也不磕到头了。就连讨人厌的文倾澜也不再找她麻烦了。实在太美好了,她的唇角漾出一抹笑意,一张睡脸都乐得发亮了。
正睡到酣时,忽然一个硬硬的东西敲在她头上,接着一个暴跳的声音在她耳边狂吼道:“凌子飞,你给我起来。”
只一下,凌子枫就被敲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暗筹着,好疼啊,过一会儿,应该又是一个大包吧。
书堂里传来阵阵笑声,有捂嘴偷笑的,有放声大笑的,有笑得很无奈的,……。
笑的无奈的是李虔惜,还有一个气得嘴歪,怎么也笑不出来的,就是文倾澜了。身为他的侍读,把他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文倾澜没有当场吐血,已经算是忍性很好了。
凌子枫的面色却显得正常,更无丝毫羞愧之心,不过此刻她却很懊恼,明明梦到以后不会摔跤了,却偏偏又被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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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地时候。文倾澜没再克扣她地伙食。貌似很仁义地给她盛了大大地一碗饭。不过她地手太痛了。根本握不住筷子。只勉强扒拉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受了伤。下午武术课。自然和文倾澜对打地换成了李虔惜。
临上场前。李虔惜把个盒子递给凌子枫。说道:“这是殿下地点心盒子。你给抱着点。殿下练完武。喜欢吃点东西。”他刚一回身。忽又转回头来。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偷吃啊。”
这年头还有人这么了解她。真是知音啊。凌子枫答应一声。抱着盒子走到了一边。看他们练武。
李虔惜年纪虽小却很懂得马屁功夫。故意露出几处破绽。让凌子枫在自己身上打几拳。
对于李虔惜的功夫是好是坏,她一时也看不出来,不过这样虚假的打斗实在没意思,凌子枫看得无聊,便干脆把玩手里的盒子。
那是一只很大的金属盒子,镶着金边,看起来很是精致。轻轻一嗅,里面似乎散发着一股甜香之气。
凌子枫肚里饥饿,香味勾的馋虫都起来了,她再也忍受不住诱惑,便趁别人没注意,偷偷摸摸的打开了盒子。李虔惜嘱咐她千万别偷吃,但美食在手,不偷的简直是傻子。
盒子里放着各色的点心,码放的整整齐齐。居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松子糖和豌豆黄。凌子枫看得食欲大增,伸手拈起一颗松子糖放进嘴里,糖很甜,带着一股松子的香气。
好吃啊,凌子枫眯着眼叹息一声,又拈了一颗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