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张轩迷失在一片荒郊野岭,不只人迷失了,心好像也迷失了。【】
张轩不记得前,不记得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有什么事要做。
他只记得自己叫张轩,迷失了也不急。饿了、渴了,就摘树上的野果子吃,掬山间的泉水喝。
兴起就与山林中的松鼠、猴子玩耍,累了就躺下休息。
日月交替,刮风下雨,张轩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地点,忘记了时间。
没有了争夺,没有了算计,没有了负担。斩断一切,只留一颗赤子之心!
正所谓“忘却前尘事,今方知我心。”
一天清晨,张轩、松鼠、猴子正打着三国果核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吱吱”的焦急与得意(松鼠)、“嗤嗤”的气急败坏(猴子)、“哈哈”的嘲弄声不断传来(张轩)。
戏耍的正酣,突然,“吼”,一声虎吼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只是瞬间,正下到树下捡果核的小黄(猴子)被一个蒲扇般大的爪子煽倒在地,躺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来。
正用尾巴吊在树上,施展绝技“倒挂金钩”的小灰(松鼠)被这一幕吓的目瞪口呆。
还么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斑斓色的大虫跃起叼在嘴里。
咀嚼两口,“嘎嘣脆”!
大虫边咀嚼边用嘲弄的眼神打量张轩,混合着虎须上流淌下来的鲜红的血,可畏可怖。
张轩心中恐惧,想跑,但脚软,直打颤。
大虫咀嚼完口中的食物,“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接着不屑地斜了张轩一眼,竟不再理会张轩,高傲的转身朝小黄走去,接着一口叼起小黄,往空中一甩,一张血盆大口准确地咬住小黄的腹部,虎头用力一甩,小黄的肚子便被撕开。
肠子、胃,心脏全都流了出来。
大虫低吼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美味一般,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啊!”一声大喊,不知是恐惧到了极处,还是宣泄了情绪,张轩浑身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力量,转身撒腿就跑。
张轩跑啊跑,跑啊跑!
树枝划破了衣衫,蒿草割破了手臂,荆棘挂散了头发,但张轩却不敢停下。
每次呼吸都好像吸进的不是空气,是刀子。
割破了喉咙,刮伤了五脏六腑。
张轩却只不管不顾,他不知道自己停下来,是会被吃掉,还是直接躺地上,永远也醒不过来。
不知跑了多久,张轩慢慢慢了下来,从跑变成走,又从走变成挪。
环顾四周,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座高山脚下。
只见见那座山,真是好山: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
日映晴林,叠叠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
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
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
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叠叠自周回。
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斗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
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又见些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
从烈日当空,一直到夕阳西下,张轩终于来到山顶。
从下面看,此山极是陡峭,现在来到山顶,却发现山顶竟是一片平地,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向着远处蔓延,小道的尽头依稀可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
静下心来,张轩发现原来脚边也有一块界碑,碑石很是苍茫古老,上面的字却总像是被某种力量遮盖了,模糊不清。
只是张轩实在是累得极了,**的不行,也没在意,振奋了精神,朝着那建筑走去。
望山跑死马,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张轩才来到一个观门前。
只见山顶霞光笼罩,夜晚也不见黑,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
那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
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门前挂着一副对联,张轩看后赞道:“无愧神仙府,得道伴长生。”
只是那门上的牌匾,和那山前的石碑一样,模糊着看不太清。
“嘟嘟嘟!”三声敲门响后,大门无人自开,张轩此时心若赤子,也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也没有什么暗中生疑,看到门开,便一脚迈进大门。
待走进大门,张轩竟已忘了门口的对联,连自己赞叹过的事件也忘记了。
循着无形中的牵引,张轩径直走了进去。
门第次第开,墙角成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