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矜持一点_番外最初与最终】
简洁干练的职业套装将从善高挑完美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那笔直修长的美腿、浑圆凸翘的美臀、纤细平坦的小腹还有越加丰腴的胸脯,喷火的身材完全看不出一丝她已生育了一个孩子的痕迹,反倒显得比婚前更加性感迷人。
而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让她的肌肤越加光滑细嫩,像剥壳的鸡蛋般,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泽,虽然没有打粉底,但那极好的皮肤底子再配上她本就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即使是穿着古板保守的套装,也充满着无法忽视的女性魅力。
正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向她的韩熠昊自然注意到了妻子越加美丽的事实,实际上,结婚两年,他对她的热情丝毫不减,反而比当初更甚,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炙热得像烈日般,充满了足以熔化岩石的热量和温度,所以韩家下人都知道,每当少爷回家时,大宅就得“清场”,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听见少奶奶发出的“奇怪声音”。
若不是从善此刻的怒色,韩熠昊倒真想像往常一样直接掳起她扔到楼上的大床去,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生气,他要先让她灭火待会才能让她替自己“降火”。
“老婆大人,你要我说什么?”长腿休闲地叠在一起,韩熠昊并未起身,只是放下手中咖啡,笑得极为风轻云淡。
“啪”的一声,从善将手中的判决书和捏着的车钥匙一同扔在他面前,气愤地喊道:“你阴我,法院判定军婚不准离!”
韩熠昊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找他来闹,既不恼火也不慌张,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她白跑这一趟,认清他们的婚姻性质。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唇角笑容却越发扩大,“无奈”地答道:“亲爱的警长夫人,军婚不能离,这是常识啊!”
从善瞧出了他眼底如狐狸般的狡黠,越发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不阻止她申请离婚,故意让她白跑一趟,故意看她笑话,于是她更加觉得怒火中烧,气得想掐死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男人,她大吼道:“你个混蛋!当初我们说好是协议结婚,我随时有离开的权利,你不能阻止!”
“抱歉,军用物资一旦征用,恕不‘退货’!”韩熠昊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仍然是轻笑着,不过话语中的意思却表明此事毫无商量余地。
“你坏蛋,就知道算计我、欺负我!”从善气不过,用力捶打了他几下,虽然知道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痒,可她就是想发泄出心中的不快,她一边捶一边委屈地骂道,“你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人,都欺负我!我知道我‘势单力薄’,嫁入韩家是高攀了,所以人人都可以给我白眼,给我气受。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大不了我不当这憋屈少奶奶了,我退出,我离开,把这位置空出来!”
“不许胡说!”听见她越说越离谱了,韩熠昊忍不住打断道。
然而他稍稍重了一些的语气,在她听来就变成了“呵斥”,从善本就一肚子火气,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差点落下泪来。
她气得用力推开他,大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越看我越不顺眼了,反正这家里也没一个人喜欢我,那好,我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今天就搬走!”
韩熠昊知道又把她的情绪点燃了,不敢和她“硬碰”,立即堆起笑脸,搂着又哄又框,赔礼道歉道:“老婆大人,我错了,不该对你这么大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从善余怒未消,不肯轻易接受他的道歉,吵着又要推开他。
这两年,她的性格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时而睿智冷静,时而又像个孩子般无理取闹,所有人都知道,那像不定时炸弹般的罕见遗传病终于在她身上显现出来了,所以,她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情绪,不敢让她受到刺激,生怕她的病情会恶化。
然而,这群人当中却不包括一个人,那就是从善的婆婆,韩家的当家主母——岳青菱。
也不知岳青菱是故意想刺激从善亦或是想赶走从善,自从善生下孩子后,岳青菱对从善的态度就一直冷冰冰的,二人虽没有太大的矛盾,但隔一两个月,岳青菱就会让从善感到不快,从善开始是生闷气,连韩熠昊也不告诉。可没过多久,岳青菱借口照顾孙子,搬来了和他们一起住。从善当然不愿,但又不好明说,免得再被韩家那一大家子数落。韩熠昊也不愿,但考虑到从善经历过艰难的生产过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自己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顾她,而岳青菱又保证会好好对待从善,思来想去,在外公和父亲做通了思想工作后,他才勉强同意了,同时他也希望,通过朝夕相处,能让母亲和从善接纳彼此。
但这个目的显然没有达到,自从三代同住后,岳青菱对孙子倒是尽心尽力,呵护有加,连她一向最重视的生意也丢给助手很少过问,一门心思扑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儿身上。不过对待从善,她却一如既往地摆出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诸多挑剔,弄得从善心情郁结,从最初的百般忍让到后来的“出言不逊”,两人常常闹得不欢而散。
韩熠昊提醒过母亲很多次,从善的病情不稳定,让她不要刺激她,然而岳青菱却很不以为然,更认为既然从善“有病”,那就更不适合照顾孩子,孩子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韩熠昊怎会不明白她那点心思,以为两年期限一到,就能“逼”走从善了,他冷笑着告诉她,如果她们实在无法和平相处,那他就带着从善和孩子回军区,白天请保姆,晚上他自己照料,总之,孩子绝不会离开他和从善半分。
岳青菱虽然很生气,但也明白儿子说得出就做得到,她本想“有骨气”地回美国,但实在舍不得可爱聪慧的孙儿,挣扎了半天,终于向儿子保证,不再故意让从善受气。
然而岳青菱的保证,却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她自己不让从善受气,却不代表别人不让从善受气。
所以,岳青菱通过其他人和其他途径,不断向从善提醒暗示她有多么配不上韩熠昊,也根本不够格当一名称职的母亲,为了大家好,她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趁早离开。
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从善的脾气才越来越阴晴不定,这几天才吵着闹着要离婚,不当这“人偶少奶奶”了。
韩熠昊工作忙,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家中之事,其实他也知道,就算没有岳青菱的“煽风点火”,从善内心也是自卑的,觉得配不上他的,所以她千方百计找借口同他吵架,无非是想让他厌烦她,进而同意她的离开。
对这傻丫头的这些傻心思,韩熠昊洞若观火,所以他一直惯着她,宠着她,任她再怎么胡闹也不生气,就是等着有一天她能自己看清楚,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他对她的爱都不会减少半分,更不会放开她的手。
“走了一趟,老婆大人一定累了,让为夫给你捏捏肩,捶捶背,消除消除疲劳。”韩熠昊知道她现在胡搅蛮缠,根本听不进去道理,为今之计只好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他说着就一把将从善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反抗,“殷勤献媚”地往楼上跑去。
“我不要按摩!”从善最讨厌他每次都借故转移话题,从来不“好好”同她吵架,气得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殊不知这样的刺痛更激起了某人的“兽欲”,她还来不及下嘴使劲咬,就被他猛地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强壮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浓烈阳刚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刚才的挣扎,从善衣服上的纽扣有一两颗松开了,露出那一条若隐若现的迷人深沟,韩熠昊看得冒火,下手也就不太温柔,“撕拉”一声,就将她可怜的衬衫扯成了两半,一颗颗白色的纽扣像珍珠般散落在被单上,再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滚落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从善话还没说完,衣服就“不翼而飞”了,撞见他深眸里那两簇跳动的熟悉火焰,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却觉得更生气,这个精虫冲脑的男人,架还没吵完,就只想着做那档子事,当她是充气娃娃么!
“帮老婆大人按摩啊!”他嘴上说得好听,可两眼散发出的“绿光”和嘴角噙着的邪笑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果然刚说完这句话,从善的裙子也被他褪下了。
“我不要——”从善推拒他,然而毕竟她的力量同他相差太过悬殊,推搡了一会儿,还是被他压在身下“搓圆捏扁”了。
云雨过后,从善无力地靠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喘气,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
倒是一直“出力”的男人面不红气不喘,脸上一副餍足的表情,他粗粝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爱抚着心爱女子那手感极佳的凝脂玉肌,怎么摸都摸不够。
“老婆,你越来越美了。”韩熠昊长长的睫毛垂下,光华内敛的黑眸着迷地瞧着她承欢过后酡红的双颊和迷蒙未褪的美丽晶眸,只觉某处又起了变化,不过他怕吓着她,所以按捺着不动,再给她点“休息时间”。
从善自然没察觉身侧人的“异常”,她心跳渐渐平复下来,连同刚才的火气也慢慢消散,心境平静下来,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在同他“吵架”,心中一慌,立即抬头望着他,有些紧张地问道:“老公,我刚才是不是又很激动?又对你蛮不讲理了?”
韩熠昊也不回答,只稍稍挑高浓眉,反正他不说她也是记得的,她发病时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冷静下来后又全部都记得,事后总是后悔不迭,可下次发病时她还是不能自控。
其实不用他回答,从善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想起自己吵着闹着要同他离婚,知道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不高兴,难过地瘪起嘴,从他身上滑下,躲到一边自个儿生自个儿的闷气去了。
“怎么了?”韩熠昊见她自责,立即心疼地靠过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慰道,“我又没生气,你怎么自己还不高兴了?”
从善回过头来,看着他,卷翘的睫毛像扑朔的蝶翼般颤动,她闷闷地说道:“每次我都像个泼妇似的找碴,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厌烦吗?”
“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厌烦。”韩熠昊啄了啄她粉嫩的樱唇,第无数次地告诉她。
从善心中一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快,以至于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太高兴。
韩熠昊当然知道她心中有事,刚才没问,就是等着这时候开口,他问道:“谁又让你生气了?”
因为“离婚”这两字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从善嘴里说出来了,而每一次她大动肝火无非都是旁人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她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自作聪明地想放他自由。
韩熠昊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极度恼火的,但阿斯法告诫过他,从善有时候的思想行为是不受正常思维控制的,他要多点耐心,而不要同她争吵,所以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等她闹够了,再把吃的“亏”从床上讨回来。
不过这还是从善第一次付诸行动,竟然跑到法院去申请离婚了,他说不怒是假,不过想着就让她碰一鼻子灰,让她明白这婚是离不掉的,令她早点死心,不要再抱着这些可笑念头,所以他才由着她胡闹。
她反常的举动自然意味着又从某处受到刺激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刺激,所以她才敢闹这么大。
从善听他这么问,也不吭声,不过表情却更臭了。
“是我母亲还是韩家长辈?”韩熠昊见她不回答,就自己猜测,“爷爷虽然嘴巴坏,但是你不会同他置气。这两天韩家就只有三叔三婶回来过,难道他们给了你脸色看?还是?”
“别猜了。”从善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终于说了实话,“还不是你妈,她说什么要邀请那个上官芝兰来中国游玩,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就是想创造你和那个芝兰的相处机会,等你们旧情复燃了,好让我知趣地滚蛋。”
韩熠昊一愣,他倒不知道这件事,他与芝兰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母亲怎么这时候又想出了这招?
他的反应在从善眼里却有了另一层意思,以为他听到上官芝兰要来的消息,心里还很期待。
上官芝兰和韩熠昊曾经是未婚夫妻,而她与韩熠昊交往时,这两人还没有解除婚约。虽说订婚不受法律保护,不过从道德上来说,从善还是无形中成了名义上的“第三者”,所以面对别的女人从善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对这个上官芝兰却很是在意,而且她还听说韩熠昊和上官芝兰的关系很不错,是他的很要好的红颜知己。
这样一个女人要来,从善怎么可能不发火,更何况岳青菱当时那聋子都听得懂的暗示更让她火冒三丈,所以一气之下,就跑去申请离婚了。
“听到她要来,你是不是心里暗爽啊。”从善不悦了,讽刺道。
韩熠昊被她不伦不类的话惹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皱着眉头说道:“好浓的醋味啊,房间里什么时候打碎了个大醋坛?”
“你少给我打哈哈。”从善不满地掐了掐他,半认真半赌气地问道,“你说真话,上官芝兰要来,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要是真的开心,那说明上官芝兰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如果真那样,从善有些黯然地将那女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同自己做比较,想起自己不稳定的病,下了个决定,如果韩熠昊和那个上官芝兰有可能,而自己是越来越配不上他的,倒不如顺水推舟,撮合他们,也免得再拖累他的余生了。
她说不自卑是不可能的,但又不是纯粹的自卑,还有一种对未来的迷茫,虽说韩熠昊竭尽所能想医治她的病,但她明白自己的情绪有多么不稳定,而且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恶化,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出像妈妈那样的疯狂举动。所以每一次提出和他离婚,一方面是受情绪控制,还有就是内心深处时刻缠绕着她的梦魇作祟。
如果他有更好的选择,那她一定会成全他。
“有什么高兴的。”逗够了,韩熠昊知道什么话题该适可而止,他揉着她的秀发,说道,“我和她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也没想过要同她联系,就算她来中国,也同我无关,我为什么要觉得高兴?”
听见他这么回答,从善即感动又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感到惭愧,不过她大可不必感到内疚,因为腹黑又“锱铢必较”的某人,一定会加倍从她身上讨回“补偿”。
果然,从善心里刚涌上一股暖流,一只大手就托高了她的腿,继续刚才“中场休息”的事情——
“啊!”从善被顶得差点岔气,脸蛋又染上如云霞般的绯红,这该死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呐,他又来——
“这是惩罚你对我的不信任。”韩熠昊啃着她敏感的耳珠,一边动作一边指责道,“竟然想着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简直罪不可赦!今天你别想下床了!”
从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家老公的好体力她不止一次“惨无人道”地体验过,要是他真的说到做到,那她明天后天都不用下床了。
为了不被凌虐得太惨,从善赶紧侧过脸去主动亲吻他,一边示好一边求饶:“老公....好老公.....我...错了.....饶...了我吧...”
“等我尽兴了,再饶过你。”韩熠昊享受着她讨好似的款腰扭臀,脖颈微扬,发出舒服的叹气声,并不打算太快放过她。
韩熠昊的能力每每让从善吃不消,本来经历过一次云雨,她浑身还有些酸痛,禁不起他这么折腾,她被他摁在身下,声音喊叫得有些嘶哑,断断续续哭喊道:“我...错了..啊...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嘛...”
“对了,老婆。”韩熠昊突然发出低低的笑,笑得那么温柔,他好听得如同陈年佳酿的醇厚声音在深陷情欲漩涡不能自拔的从善耳边暧昧地吐出,“每次你发脾气,只要被我好好‘疼爱’后,火气立即就消了。其实老婆,你是欲求不满吧?”
她还不满么?很满、很满好不!从善张嘴想反驳,却被他急促地动作冲撞得语不成调,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单音节。
“嗯....啊.....”
虽说她现在脑袋里一片浆糊,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好像的确是每次同他“爱爱”过后,她再大的火气都没了,不过这和欲求不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原来还真是啊,那老公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了。”韩熠昊自动将她的开不了口当做了默认,瞧着她香汗淋漓、美眸迷离的模样,身体里的那团火焰燃烧得更旺,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立即身体力行地实践起“承诺”来。
“呜 ̄ ̄ ̄ ̄”从善顿时想哭,一张薄唇却堵住了她的哭喊求饶。
这一整天,韩熠昊说到做到,用各种姿势将从善“欺负”了个彻底,就连吃中饭的时间,从善也是在床上,被他匆匆喂了几口就又被压到了身下。
从善实在是吃不消,又哭又挠又求地说尽了好话,都换不来他的恻隐之心,所以她明白韩熠昊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他人前摆着一幅不动怒不发气不责骂不追究的模范老公模样,但她知道,这个小心眼的腹黑男一定会在别的方面把心中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而他最热衷的方式,就是压着她不停做“运动”,用他的话来说,即有益了身心,又加强了夫妻感情交流。
直到临近傍晚,韩熠昊才放过她,倒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快回家了。
“爸爸、妈妈!”厚重的实木大门一被拉开,一名漂亮得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小男孩迈着小胖腿,“哒哒哒哒”地跑了进来,熟门熟路就往二楼跑去。
“辰辰,跑慢点,小心摔倒。”岳青菱跟在孩子身后,拎着小书包,边小跑边叮嘱着,韩曜辰虽然才两岁,但动作却很迅速,以至于岳青菱都追不上他。
“爸爸、妈妈!”小家伙连跑带爬地很快就上了楼梯,因为没在大门口见到“迎接”自己的父母亲,聪明的他立即猜到父母一定是“躲”在卧室里,所以他边爬楼梯还不断大声呼唤,宣告自己回来了。
“宝贝,别睡了。”韩熠昊温柔地搂着怀里的妻子,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儿子回来了。”
从善才睡了一会儿,很是困顿,然而一听到“儿子”两字,意识到现在正是儿子到家的时间,顿时从迷糊中惊醒,听到儿子那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即想下床,然而她刚一抬手,就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别说下床了,她现在连坐起身都不太容易,恼怒的她瞪着眼前那一脸满足笑意的罪魁祸首,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骂道:“看你干的好事!”
那一记刀子般的杀人目光在他眼里却有着无限娇柔羞涩,他爱惨了她娇弱无力的模样,尤其这还是他造成的。
大大地“啵”了一下爱妻,他将她扶起来,腰后塞了个软垫,再将他早就替她穿上的衣服整理了下,就起身去开门。
小家伙胖胖的小手刚拍在门上,房门就被打开了,穿着英伦风的小西装,脖子上还系着同色系的小领结,韩曜辰抬起小脸,那稚嫩却漂亮得惊人的五官和韩熠昊有着**分相似,不过皮肤白白嫩嫩,眉毛和眼角也更像从善,笑起来弯弯的,帅气中又带着丝丝可爱,难怪是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小家伙仰望着他那英挺不凡恍若神祗的爹,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恩。”韩熠昊的心脏瞬间就柔软了,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弯下腰把小家伙抱进了屋。
“辰辰。”从善见到宝贝儿子,唇角弯弯,眼眸亮亮,笑得好不温柔美丽。
她坐起身子,从韩熠昊手里接过儿子。
韩曜辰小朋友见着妈妈,立即兴奋地扑进母亲怀里,撒娇地蹭来蹭去,软软糯糯地唤道:“妈妈,辰辰今天好想你。”
从善听得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这才一天没见,儿子就想她了,这教她如何不感动,于是在儿子嫩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温柔地说道:“妈妈也想辰辰。”
“男孩子怎么这么爱撒娇,你别太惯着他了。”韩熠昊有些吃味了,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这小子从睁开眼睛起就很黏从善,尤其爱窝在她怀里撒娇卖萌,对他这个父亲就从来不会说“辰辰想爸爸了”之类的话。
本来韩熠昊对全家上下溺爱韩曜辰的种种行为是极为不赞成的,韩家男人是天生的军人,应该“酷、帅、稳”,而不是被宠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当初他小时候,可都是在拳头和棍棒下磨练出来的,哪像这小子这般金贵。
但他这样想,其他人却不这样想,尤其是岳老爷子和岳青菱,等待这个重孙和孙子那是等待了太久,怎么可能不当成个宝贝疙瘩,就算小家伙想飞去月球,估计岳家父女立马就会买艘航天飞机。
而且岳老爷子发话了,叫他们要给韩曜辰充分的成长自由,不能现在就替他规划好人生轨迹,换句话说,那就是岳老爷子还没死心,韩曜辰不愿从商,那就希望韩曜辰长大能继承衣钵。
鉴于岳老几十年来从来没向这个家提出要求,所以韩长轩还是很重视岳父这个要求的,不过韩老爷子却炸毛了,直嚷着家族传统不容更改,韩曜辰长大必须得报效国家。
两名老人坚持己见,都不肯妥协,吵了一年还是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一气之下,两老选择了一个不太科学但相对公平的方法——通过抓周来决定!
虽然两家人都颇有些不以为然,纷纷质疑孩子那么小,能抓出个什么来啊,再说,等他长大了,说不定兴趣又会改变。
但两家家主在斗气,听不得旁人多说,一致表示,这个决定不容更改。
于是在韩曜辰小朋友举行周岁抓周仪式时,无数双眼睛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他究竟会选择哪一样。
胖乎乎的小家伙当然不明白这仪式关系着他的未来,更不明白两位太爷爷为何看上去都那么紧张。
骨碌碌的眼珠转了转,小家伙很快就被满地的新鲜玩意吸引去了注意力。
韩曜辰小朋友虽说是早产,但遗传到了父亲优良的基因,小身板很是结实,长得也比同龄的小朋友快,三个月就能爬,六个月就能一拐一拐地学走路,七个月就能把家里的长辈称呼喊得清清楚楚了。
小家伙迈着短短的小粗腿,左看看、右瞧瞧,突然看到正中央那最大的物什——一柄长长的玩具枪,立即眉开眼笑地跑过去,费力地拖到了一旁。
韩老爷子立即给了岳老一个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这才是韩家的好儿郎。
然而,韩家人还没高兴太久,小家伙又被旁边那金光闪闪的玩具算盘吸引了,扔下枪,笑着将算盘抱进了怀里。
岳老这下高兴了,马上回了韩老爷子一记得意的目光,反击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然而,岳老也没有笑到最后,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小家伙把算盘拖到长枪旁边放下,又将地毯上的其余东西几乎都拖了过来,有书、有画笔、有玩具——
“他是想当政治家啊!”有人发出惊呼,顿时满屋一片安静——
言归正传,韩熠昊虽然对家人教育儿子的方式颇有微词,但从善生韩曜辰的时候太不容易,先是从楼梯上摔下昏迷不醒,又是大出血必须得立即剖腹产子,之后从善还遇到好几次生命特征不稳定的情况,整个生产过程简直是险象环生、步步惊心,韩熠昊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什么都打不倒他,然而在产房外面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甚至还想着要是从善就这么去了,他也下去陪她。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天一夜,孩子是顺利生出来了,从善却在ICU里躺了足足一个月,而那一个月里,韩熠昊舍不得把儿子交给别人照顾,除了交给奶妈喂奶外,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假他人,一双握惯了枪支弹药、开惯了飞机坦克的粗粝大掌不太熟练地给小婴儿换尿布、擦身体,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被感动了,直夸他是名难得的好父亲。
所以说,韩曜辰实际上是韩熠昊“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韩熠昊对儿子不可谓不上心,嘴上的训斥只是出于严父的心理。
而韩曜辰小朋友虽然一向被宠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不拘言笑的父亲还是有些怕的,小家伙虽然年纪小,但却比一般的孩童聪明很多,观察能力也强,他早就知道每当他“赖”在妈妈身上时,爸爸就会找各种借口把他赶走,因此现在听到爸爸的话,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妈妈,不让爸爸又把他给“丢”出去。
感觉到儿子的“害怕”,从善瞪了韩熠昊一眼,护着儿子,说道:“你别这么大声,吓着孩子了。”
这个家里就只有韩熠昊能看穿韩曜辰的小把戏,现下当然知道儿子又在博取同情,好留在母亲怀里,当他看到儿子的小手又搁在他最爱的那对“宝贝”上时,条件反射就把儿子的小手拉下来,沉着张脸训斥道:“都几岁了?还这么爱粘人。”
“爸爸,我下个月满两岁了。”韩曜辰小朋友扭过脸来,认真地回答道,他那双眼睛像极了韩熠昊,都是又大又亮,一圈浓黑卷翘的睫毛镶嵌在深湛如海的眸子周围,比那天上的星星都更耀眼绚烂。
从善“扑哧”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家老公是个醋坛子,就算是儿子抱她抱久了,也不愿意,而小孩子不懂这些,回答得还很认真,看着这一对父子,她就想笑。
“我还问你几岁了呢?跟个小孩子一样。”从善白了韩熠昊一眼,嗔骂道。
韩曜辰小朋友没听懂妈妈话里的讽刺,还很较真地纠正从善的话道:“妈妈,爸爸不是小孩子,小孩子要上幼儿园,爸爸不用上幼儿园,所以他不是小孩子。”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解释,韩熠昊和从善都乐了,从善忍不住亲了亲儿子粉嘟嘟的小嘴,而韩熠昊则是老婆孩子各亲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先带孩子下去,你收拾下等会下来吃饭。”
“不,我要跟妈妈一起下去。”韩曜辰小朋友早就蹬掉了小鞋子,钻进了被窝里,要和妈妈呆在一起。
“你先去吧,我待会带辰辰下来。”从善也知道儿子似乎有点太黏她了,不过对这么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她也是疼爱得不得了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儿子身边,不过某个强烈要求二人世界的男人却是坚决不允许,借口男孩子要早点独立,儿子才半岁就被扔到了小房间里去睡。
见这一大一小窝在被窝里不出来,韩熠昊也不多说什么,正好他下去要找母亲谈点话,儿子在场反而不太好说,于是他俯身下来,亲了亲从善的脸颊,又小心眼地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叮嘱道:“不许让儿子摸你的xiong部,那是老公我的专属福利。”
从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人呐,她刚生产的时候,韩熠昊借口她身子弱,营养不足,不让她喂母乳,给儿子请了专门的奶妈喂养,结果他自己倒不顾虑她“营养不足”,本该喂给儿子的全给了他,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不过韩熠昊却没有觉得丝毫脸红,反而还说他和大哥小时候也是这么养的,儿子当然也不例外。
从善这才知道原来独占欲还是有遗传的,不过拗不过他,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爸爸,再见。”韩曜辰小朋友却不知道父亲那“阴暗”的心思,还十分有礼貌地挥挥手,等着晚餐时间再相见。
到了楼下,韩熠昊正想找岳青菱谈话,韩长轩却在此时到了家。
作为军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韩长轩的工作比韩熠昊还要忙,以前他很少回家,除了工作原因,还有就是家里人身处各地,就算他回到家面对的也是冷冰冰的空房子,所以长年累月,他也就极少回家了。
不过自从韩曜辰出生后,家里的情况大有改善。韩熠昊自不必说,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回家陪老婆孩子,而岳青菱疼爱孙子,更是从美国搬了回来,虽说一家人难免磕碰,但好歹也有了人气,不必中美两头跑了,韩长轩回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频繁。
“老爷。”佣人立即恭敬地接过韩长轩脱下的外套,挂在一边。
岳青菱还在厨房忙活,也就没听到客厅这边的响动。
“父亲。”韩熠昊走过去,对父亲唤道。
韩长轩点点头,没瞧见孙子出来迎接,于是问道:“辰辰呢?”
果然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所有人回家第一句话都是问“辰辰在哪?”“上学去了吗?”“我买了他喜欢吃的虾条,快叫他过来。”
“和从善在楼上。”韩熠昊回答,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对父亲说道,“父亲,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韩长轩知道一般的事情儿子不会同他讲,于是示意韩熠昊跟他到书房来说。
当韩熠昊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韩长轩之后,又补充道:“父亲,今后再有这种事我很难再忍了,我不想同母亲吵架,但请她不要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
韩长轩保证道:“这件事的确是你母亲做得不对,我会同她好好谈谈。”
“谢谢您。”韩熠昊道谢,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儿子客气又生疏的话,韩长轩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父子之间似乎不应该这么疏远,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他为这个家尤其是两个儿子做的并不多,也难怪年老之后找不到家的温馨感觉。希望他现在所做的补偿还来得及吧。
临近吃饭的时候,从善才带着韩曜辰下楼,岳青菱虽然有些不满,但在孙子面前却不会发脾气。
“爷爷,爷爷!”韩曜辰小朋友一见到多日没见的爷爷,立即挣脱妈妈的手,高兴地扑进韩长轩的怀里。
“辰辰,想爷爷了没?”韩长轩的脸上浮现出温柔怜爱的笑意,也只有面对孙子时,这个以冷酷铁血闻名的男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想了,每天都想!”韩曜辰小朋友像怕别人不信似的,点头点得很用力,还伸出小手搂着韩长轩的脖子,说得很大声。
韩长轩笑得更开心,逗他道:“有多想啊?”
“比想唐老鸭还想!”韩曜辰小朋友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顿时惹来一阵笑声。
小家伙会的词汇少,成天到晚也只会说想这个了、想那个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被岳青菱带去过好几次迪斯尼乐园,最喜欢里面会说话还会一摇一拐走路的唐老鸭,所以每当有人问他此类问题时,他都会很认真地用他心目中最喜欢的唐老鸭来做比较。
“原来爷爷就比唐老鸭重要啊。”韩长轩笑着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又把他在空中抛了抛,惹得小家伙咯咯咯咯直笑。
“好了,你小心把辰辰摔下来了。”岳青菱招呼一家人过来吃饭了。
一家人坐下来,韩长轩坐在主位上,韩熠昊和从善坐在他的右边,岳青菱带着孙子坐在左侧。
韩熠昊体谅从善今天体力“消耗”过大,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还体贴地将香肠切碎了再放到她的盘子里,从善哪吃得完,又把盘子里的菜挑回给韩熠昊。
这头两人忙着夹来夹去,那头岳青菱仔细地照顾着韩曜辰,几次用餐巾纸将小家伙差点滴落到衣襟上的汤汁接住。
韩长轩则是有一话没一话地询问起韩曜辰小朋友的幼儿园生活,小家伙立即来了精神,兴奋地讲个不停,从老师今天戴了几个发卡讲到又有几个小女生偷偷递糖给他,还不停地夸他长得好看。
“看你儿子多自恋,真是遗传到你了。”看着小家伙沾沾自喜的模样,从善又好笑又好气,于是把“矛头”对准了韩熠昊。
“那当然,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帅,自恋也是需要本钱的。”韩熠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回答得好不骄傲。
从善忍不住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骂道:“这么小就会‘招蜂引蝶’了,大了还得了,你也不管管。”
“哎哟。”韩熠昊配合地装出疼痛的表情,挤眉弄眼道,“你没听儿子说,是那些小姑娘自个儿贴上来的,关儿子什么事。”
“你就尽给他灌输‘歪风邪气’吧,要是他以后像唐俊大哥那儿子一样,你就哭去吧!”从善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哭——”韩熠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儿子那脆生生的嗓音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猜啊!”
“辰辰,你说什么?”两人忙着争执,自然没听到小家伙的话,从善立即堆起笑脸,问道。
小家伙知道父母又没听见他说话,不高兴地撅起嘴,抱怨道:“爸爸妈妈总喜欢自己玩,都不听辰辰说话。”
“爸爸妈妈在商量明天带你去哪玩。”从善反应很快,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应付儿子。
小家伙一听,果然很兴奋,直嚷着好棒好棒。一桌人看着他那高兴劲,都乐了,这孩子人小可是精力却很旺盛,一提到出去玩就很来劲。
“那辰辰刚才叫爸爸妈妈猜什么?”韩熠昊见小家伙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又追问道。
“他问——”岳青菱刚想回答,就被小家伙打断了。
“奶奶,我来说,我来说。”小家伙举起手,不愿意自己的话被人给“抢”了。
“好,辰辰说。”岳青菱笑着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一脸宠爱。
“问,‘没手也没脚,眼睛不能看’,是什么?”韩曜辰小朋友似模似样地问道。
“蛇!”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然而他们却高估了韩曜辰小朋友的知识面,他摇摇头,否认道:“不对,蛇有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辰辰,蛇虽然有眼睛,但它是通过舌尖来捕捉气味感知周围环境的,所以蛇应该是看不到的。”从善借机科普道。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明白为什么蛇有眼睛却看不到,于是几个大人又轮流将什么“温度”、“红外线”、“视觉退化”讲了一大堆,小家伙的理解能力很强,倒也听懂了个大概。
这就是韩家人的教育方式,宁愿孩子听不太明白,也不给他灌输错误的知识,所幸韩曜辰的智商确实很高,只要大人耐心讲解,一般情况他都是能听懂的。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啊,所以小家伙固执地让大人们再猜。
大人们又说了几个答案,都被小家伙否决了。
这下倒把人给难住了。
岳青菱见小家伙光顾着让人猜,却不吃饭,于是端起饭碗边喂边问道:“那辰辰告诉奶奶,答案是什么啊?”
“是‘残疾人’!”韩曜辰小朋友见自己出的“谜语”把大家都难住了,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宣布谜底,今天他可是凭这两个谜语打败了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连老师都“甘拜下风”。
残疾人?!大人们都愣住了,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很快,小家伙又问道:“你们再猜,‘有手又有脚,耳朵听不到’,是什么?”
韩熠昊思索了几秒,试探着问道:“聋哑人?”
“答对了!爸爸好聪明!”韩曜辰小朋友举起大拇指夸奖道。
韩熠昊和从善顿时一头黑线,这个“冷笑话”也太冷了点吧。
“好了,辰辰先乖乖把饭吃完,吃完了我们再慢慢猜好不好?”韩长轩轻咳了一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吃过了饭,小家伙本来吵着要爸爸妈妈带他出去散步的,无奈从善实在没力气了,于是折中成到书房里陪他玩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