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脸上浮起一抹喜色。
“渭阳君,快进殿吧。”
扶苏对着殿外喊道。
应声。
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走入了大殿内。
“见过公子。”
他一进来,就躬身对着扶苏一拜。
“扶苏见过渭阳君。”
看到来人,扶苏躬身对着他一拜。
“公子万万不可如此多礼。”
来人立刻走到扶苏面前,立刻将他搀扶了起来。
“渭阳君乃是扶苏的长辈,扶苏又怎能对渭阳君不敬。”扶苏谦卑的说道。
看到扶苏的态度。
这个渭阳君老脸上浮起了一种欣慰的笑容,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呵呵。”
淳于越也欣慰的抚着长须,似乎是非常高兴将扶苏培养如此优秀,仁义有礼。
这渭阳君。
在昔日嬴政刚刚归于大秦时,身份也极为不凡。
他乃是昔日孝文王之子,渭阳君嬴傒。
昔日也曾经争夺王位,不过失败了,最终嬴政的父亲嬴子楚成功登上了王位。
不过。
哪怕如此。
失去了王位。
当初的他在大秦也有很高的地位,嬴政还未加冠亲政之时,曾经被敕封为辅政大臣,与吕不韦,还有昔日的太后赵姬监国理政。
只不过。
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权势了。
仅仅是执掌宗室,甚至于朝堂都不能上。
其中的原因,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渭阳君前来有何要事?”
扶苏温声问道。
“为淳于越大人而来。”
嬴傒看向了淳于越。
“渭阳君有何事?”淳于越看着嬴傒,有些诧异。
“听闻今日你在朝堂上顶撞了大王了?”嬴傒严肃的道。
“谈不上顶撞。”
“赵玄引黄河之水倾覆大梁,生灵涂炭,我只是说了一句有违天和。”
“这难道也算顶撞?”淳于越有些怒色的道。
嬴傒脸色变得异常的严肃:“淳大人,这是你所坚持的理念不同,你儒家与兵家与法家,道义理念皆不同。”
“兵家行事,在于胜,不在乎任何手段,只要能够歼灭敌军即可,这就是上乘之道。”
“赵玄引黄河之水倾覆大梁,或许如你所言有违天和,但那又能怎样?”
“他为大秦,为大王攻破了大梁,擒了魏王,将攻灭魏国,这就是大功,无人可以诟病的大功。”
“大秦是以军功爵位制强国,难道就因为你一句有违天和就要将赵玄的功绩给抹除?你这置那百万为大秦征战的将士于何地?置大王的颜面,置大秦的军功于何地?”
“淳大人,这些你可曾想清楚?”
“要知道,你在朝为御史,有大秦官位,但是在朝堂,在大王的眼中,代表的可是公子,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公子在大王心底的印象。”
“你坚持自己的理念没有错,但是你只是一个臣子,并非大王。”
“是非功过,一切都在大王。”
“这些,你可明白?”
“今天我之所以会来此,就是不希望你的言行让公子受到牵连,如若让大王对你不喜,必会影响到公子。”
嬴傒十分严肃的对着淳于越道,声音甚至都有些冷。
听到这些。
淳于越脸色变了。
“当真如此严重?”淳于越道。
当然。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而是怕自己的言行影响到了扶苏。
如果因为他自己让扶苏失去了被封为太子的机会,未来继位为王的机会,他将后悔终生。
“你是公子的老师,朝堂言行所代表的就是公子。”
“触怒了大王,难道你以为对公子没有影响?”嬴傒沉声道。
“是我错了。”
“以后我在朝堂上一定注意,如若因为我的言行让大王对公子动怒,那我罪该万死。”淳于越当即说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淳大人。”
“我们都是公子的支持者,以公子被封为太子为任。”
“这一切还需我们多多筹谋。”
“在公子没有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天,我们行事千万不能太过,要知道盯着太子之位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公子,他们的支持者也是一样,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他们的公子夺取太子之位。”
“如今。”
“扶苏公子最为年长,也是太子之位的第一人选,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公子成长,继而得到大王的看重,这才是关键。”
“除此外,便是要小心其他公子支持者对公子诟病下手。”
嬴傒严肃的道。
“渭阳君之言,在下受教了。”淳于越对着嬴傒躬身一拜。
“总而言之。”
“为了公子,一切行事都要慎重。”
“还有你今日启奏让公子去督军,这更是大忌。”
“以后千万不可再提。”
“公子染指兵权,这绝对是大王的大忌,一旦你做了,大王就会彻底对公子失望,认为这是公子让你做的。”嬴傒又紧接着说道。
“这么严重?”
淳于越脸色变白。
他没有想到今天他突发奇想的想要扶苏有机会去军中,结交将领,在军中展现声望,竟然会有如此后果。
“总之。”
“以后你行事一定要与本君,或者相邦去商议。”
“切不可单独行事。”嬴傒道。
“我明白了。”淳于越也点了点头,异常的郑重。
“公子也是一样。”
“在大王没有让你进入朝堂之前,你切不可表现出任何对朝堂的兴趣,一切都要让大王定夺。”
“一定要表现出你不争,这才是你最大的争。”
“要知道,你是大王的长子,在大义上你就是太子的第一人,其他公子都不如你。”
嬴傒又转过头,对着扶苏告诫道。
“多谢渭阳君教导。”
“扶苏明白。”
扶苏也严肃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一心为他好的长辈,他是十分信任的。
“淳大人,我们都是为了公子。”
“唯有一心才能够帮助公子继承大位。”
“总而言之。”
“一定要慎重。”
嬴傒对淳于越还是有些不放心。
主要是今天他在朝堂上的行为太过愚蠢了,让劝说他的王绾都拂袖离开。
如果不来交代一番,他真的怕淳于越会坏了大事。
“唉。”
“当初做的那件事,终究是触怒了大王。”
“这才让我宗室被大王贬得如此,毫无实权,甚至连朝堂都不能踏入。”
“想要取得大王的宽恕已经是不可能了,唯有依靠扶苏公子,只要公子以后继位,我宗室又能够重新回到朝堂。”
“一切,为了宗室。”
嬴傒心中坚定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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