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的古情完全没有感觉到,因为她再次陷入了那个永远重复的梦境。
那个分外诡异的黑夜,稀薄的云逐渐聚拢,慢慢遮蔽了月亮,将那唯一的那抹清冷惨白的光彻底掩盖,只留下一地灰暗。
只有那深坑之中的坛子里,隐隐约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白光。
当村民将火炬高举之时,她才看清那坛子底部的东西。
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那一群毒物。
毒蛇、蜈蚣、蛤蟆、蚯蚓、大绿毛虫、蜘蛛、螳螂、黑头铁蚁、蝉、白蛆虫,毒蝎,无数种毒物重重叠叠的堆积在坛底。
上百种毒物互相撕咬,偶尔弹飞几个残肢,却也逃不出这足足有三米深的坑。
碎肉块、薄蜕皮、丝状物、角质物,黑血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裹在这些毒物之中,除了这些毒物,还有一些只属于铜雀村才会有的蛊。
这坑中坛,任谁看上一眼,全身毛孔都仿佛被针挑开,冷风直直往心脏窜。
“古情,亥时三刻生人,今十八,祭蛊仪式开始!”
蛊婆话音一落,只见几个身材健硕的村民就将她拖到深坑边上。
她听到了坛中窸窸窣窣的撕咬声,终于睁开了眼。
她低头看了看坛子中那些恐怖的毒物,神色淡漠,一张布满了污垢的脸上,唯独没有泪痕。
“我的女儿,你们放过她吧,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那对夫妇哭的撕心裂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蛊婆手中神杖重重的朝着妇人身上砸去:“这孽障害了多少铜雀村多少蛊,你们竟还护着她!当年要不是你引这孽障来村里,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男人见蛊婆打自己的妻子,立即跪爬过去护着自己的妻女,他老泪纵横:
“蛊婆,我和我妻四十多年没有孩子,老来得子才有了情儿,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啊!我儿不是孽障!你们若要拿她祭蛊,就先要了我们陆氏夫妇的老命吧!”
蛊婆怒哼一声,当下示意那几个健硕村民将夫妇从那个她身边拉开。
一直低着头的她终于缓缓抬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痛苦,两只清澈的眼睛里缓缓的渗出了两行水渍:
“爹,娘,不要管我,他们如此凶残,就算祭了蛊,蛊神也不会收我做真女蛊,这铜雀村永远休想得到半点庇护!”
“孽障还放肆!”蛊婆一听此话,愤怒的将手中神杖狠狠的抽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