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被藏得隐秘,白莫觞手下的探子们直到黎明才查到她的下落。但他们不敢私闯皇妃的寝宫,只能回来禀告白莫觞。
这才有白莫觞夜闯景清宫救人的事。值得庆幸的是,庄妃有事不在宫中,否则也不会这样顺利。
白莫觞救回于静潇后,便亲自将她送回了藏悠阁,特意请了周太医来检查。
知道于静潇只是被碳火烤得中了暑热,加之脱水脱力,才昏睡过去后,白莫觞终于放下心。又命周太医亲自熬了清凉解热的汤药,喂于静潇灌下。
他一个皇子不好一直留在未出阁的女子住处,确定于静潇安好,便离开了。只留小夏子在这里守着。
“六殿下对静姐姐真是十分上心啊。”春熙又给于静潇添了一杯水。
这一阵子小夏子跑藏悠阁跑得这样勤,春熙都看在眼里。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位六殿下对自家姑娘的心思。
于静潇并未接茬,只是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她的双臂被吊得久了,现在还酸软无力。
回想着自己晕倒前的一刻。看到来救自己的人不是白煦时,不知为何,她的心顿时空落落的。
摸摸胸口,她不由自嘲一笑。是啊,她凭什么认定白煦会来救自己?他与自己非亲非故,顶多有一些你情我愿的交易关系罢了。人家与自己喝了几杯茶,看了一出戏,送了一盒糕点……好吧,还有小一号叫自己为娘,叫他为爹,自己便找不到北了吗?
还妄想着一个王爷,为自己这小小的奴婢以身犯险,冲撞皇妃!她早就清楚白煦的为人和心机,还对他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可笑至极。
于静潇说不准自己此刻的感受,大约是有些灰心,有些丧气,更多的还是失落吧……
她忽然觉得有点冷,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被子,沉吟片刻后,哑着嗓子开口,“春熙,明儿把尚书夫人送的那罐碧螺春找出来,我要亲自去展云宫跟六殿下道谢。”
春熙点头应了,她见于静潇神色憔悴,便轻言问道:“静姐姐,你饿吗?奴婢给你熬了粥,要不要吃点。”
“是啊,是该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于静潇深吸了一口气,略略排解了心头的压抑,拍拍脸,振奋了一下精神。
不错,她还得想想如何去应付庄妃。昨夜的事,虽然双方都未做声张,但只怕庄妃也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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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于静潇梳洗过后,照例用若水在脸上勾出了胎记。
她瞧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片刻,从梳妆柜的下层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只莲花形的白玉发簪。这是白莫觞先前送的,她还未戴过。
于静潇用手指摩挲过簪子,轻叹一声后,别在发髻上。
她平素从不簪花带玉。即便她的首饰盒中,不乏珍贵的珠钗宝玉,而且基本都是各宫各院的娘娘、贵人和官员夫人们送的首饰,但她却不喜欢戴。
因她一直有身为“丑女”的自知之明,纵使是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后,她及笄的发饰,也只是一只朴素的檀木簪。
作为一个穿越女,她并没有前辈那些兼济天下的雄心壮志,她只想安安分分地独善其身,低调平安地活在这宫中。
然而,她又偏偏总是招惹到是非。甚至弄得小命也朝不保夕。之前,她一厢情愿地逃避着这深宫中的残酷生存法则,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从这里走出去。但经历过这一天一宿的折磨后,她知道那些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当初,在她随同白煦进到这皇宫时的那一刻,自己已注定要纠缠在这后宫的三千红尘中了。
于静潇叹了一口气。既然天不从人愿,那人就需要做出改变。
是的,她要改变,要出人头地。再不要做个任人欺压的小小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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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静潇来到展云宫时,恰巧云贵妃正在与白莫觞闲话家常。
经过小夏子的通传,得了允许后,于静潇才规规矩矩地进殿,福身向上首处的云贵妃和白莫觞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