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也不否认,“不错。在姑娘出发前夕,王爷就命织锦一路跟随着南下而来了。奴婢的首要之责,就是护得姑娘的周全。王爷曾亲口吩咐,一旦姑娘有以身犯险的意图,奴婢必须予以制止。”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抬眼看了看于静潇,“必要时,可以述诸武力。”
于静潇目光微滞,一时有些猜不透白煦的用意。明明两人已经断交,他现在又这么作是干什么?
心里虽然纳闷,但于静潇的面上,却似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竟然乖乖地点头同意了,“既然王爷如此关心,那我也不好拂了他的美意。难得你一路跟随,我心里十分感激。”她说着,走到桌边,翻开两只茶杯,各自斟满后,将其中的一杯递向织锦,“先前已承蒙你多有照顾。我这里就以茶代酒,谢过了。”
织锦盯着于静潇递向自己的茶杯,眼底划过怀疑,以自己对于静潇的了解,她这么做必然有些用意。只怕这茶,多半是加了料的。
只是主子赐茶自己又不能推拒,所以织锦只能定定地望着茶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于静潇似乎看穿了她的顾忌,有些好笑地叹了一口气后,也不逼迫织锦就饮,而是自行将两杯茶依次喝了,随即摊了摊手,以示自己的清白。
她这么一番作为,反倒弄得织锦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确实是自己多疑了。
想到这里,织锦主动拿起一只茶杯,自行倒满,以请罪的口吻说道:“奴婢胡乱猜忌姑娘,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随即仰头,将杯内的茶一饮而尽。
于静潇似笑非笑地看着织锦喝完茶后,也不蹬榻就寝,反而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织锦,似乎在等些什么。
织锦困惑地凝视了她片刻后,忽而察觉到那里不对,可到底还是为时已晚,她愕然地转头望向桌上的茶,一阵眩晕直冲脑际,“姑娘,你,你……”
于静潇有些歉意地叩叩茶壶,“织锦,很抱歉,那迷药是被我下在了茶壶中。而我已事先服了解药。所以……你且安心的睡吧。”
她话音未落,织锦已懊悔不已地应声到地。于静潇确定织锦被彻底迷昏后,啧啧了两声,抬起手上的玛瑙戒指,拨了拨上面小巧的暗格,露出里面的些许白色粉末,“想不到戚榕送我的这个戒指还真能派上用场。也不知他在这里装了什么样的迷药,起效竟如此之快。”
她看了地上的织锦一眼后,暗自叹了一声,起身来到门外,低唤了道:“小陆子”
小陆子刚刚回房,还没有睡下,听到于静潇喊自己,立刻出屋跑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去把驿馆内的官兵将领给我找过来。”
小陆子惊讶地“啊”了一声,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应了,转身去找。
不多时,驿馆内负责的将领就跟着小陆子来了。
“不知御医深夜传唤,有何吩咐?”将领客客气气地拱手垂询。
于静潇此次南来,扮了男装,用的是太医院新晋御医的身份。所以那位军医和接待他们的驿馆,并不知道“他”正是现在名动天下的女御医。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随后才出言问道:“敢问军士,你们这里可有大牢?”
那军官和小陆子皆是一愣,前者顿了顿后才应道:“驿馆内没有,可是衙门却有大牢。”
于静潇点头,同时侧过身,指了指房间里的织锦,“烦劳军士带两个人来,把我房间里的这位姑娘暂且关起来。她是此次破除瘟疫的重要人物。你们不可慢待,但也不能放她走。既要像对待贵宾那样的好吃好喝,还要像对待钦犯那样严加看管。不知军士听明白了吗?”
军官抹了抹头上的汗,点头应下。
小陆子好奇地向房间里张望,看清躺在地上的人之后,大惊失色道:“那不是……哎呦!”
于静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收回踩住对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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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于静潇正和周太医吃饭,就见那位军医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对于这次疫情,朝廷终于有所作为了。皇上派了四王爷下来赈灾。这一下,那些流落街头的平民百姓,算是有救了。”
于静潇正剥着一枚茶叶蛋,听到白煦出京赈灾的消息,手上一抖,茶叶蛋也随之落地。
周太医瞥了她一眼,转而向军医问道:“四王爷多久能抵达这里?”
“因为疫情的关系,所以最近消息十分闭塞。估计这会儿,王爷的人马应该出京多日了。算起来,应该再有五六天就能到达。”
周太医点了点头,“四王爷行事稳妥,思虑周全,由他来赈灾,再合适不过了。”
军医笑应,“是啊。在我们这些地方官眼里,四王爷和六殿下的口碑最是不错,他们虽然年轻,可比一些有名无实的钦差大臣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