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静潇否认他们的关系,白煦的表情瞬间有些无辜,他指了指衣着单薄的于静潇,又指了指半裸的自己,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一个被窝的事实,随即又冲她露出大大的笑脸和一口雪白的牙齿。【】
如此同衾而眠,不是夫妻又是什么!?
于静潇觉得自己要么疯了,要么就是眼花了,这么天然无暇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白煦脸上!?
她直勾勾地盯着笑意坦然的白煦,冷着脸,厉声道:“王爷,你别装了!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白煦愣了愣,喃喃自语,“王爷?我的名字不是白煦吗?又叫王爷了吗?”
于静潇眉心一阵抽动,刚要再次开口,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和陆大的呼喊声。
她低咒了一句,这才想起这会儿正是陆大来送鱼的时间。于静潇慌忙跳下床,三两下套好衣服,这才去开门。
陆大嘿嘿憨笑着把一篓鱼递进来,随即向屋内探头探脑,“那人怎么样了?俺昨天回家后,被俺娘好一顿臭骂,说俺把一个大男人扔在你一个姑娘家里,即便那人已经半死不活,也是不妥的。那个,他死了吗?要是死了,俺就拖出去埋了。”
于静潇嘴角抽了抽,险些就真个让陆大把床上的那个拖出去埋了。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却出言问道:“你昨天是在哪儿找到他的?”
“哦,昨天俺打完鱼回来时,看到他抱块木头飘在海上,就靠过去把他捞起来了。这些日子,南边海上在打仗,俺想他大概是当兵的吧。也不知道他是哪一伙儿的。咱们要不要把他送到县城,交到县太爷那?”
这陆大心眼虽然不多,却也知道该把伤兵交给官方处理。
于静潇迟疑片刻后,低低叹了一声,“这人不是当兵的,他与我之前在同一艘船上,想是遇到海盗时受伤落海的。况且他现在虽然醒了,但仍不适于移动,就先放我这里吧。等到他伤好之后再说。”
陆大木纳地应了一声,搁下鱼篓后,转身走了。
于静潇将鱼拿回屋中,便见白煦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脸的不悦,开口的语气竟似充满了浓浓的醋味,“那个男人是谁?”
于静潇面皮抖了抖,这么个喜形于色丝毫不懂藏匿心迹的男人,真是那个城府深沉的腹黑男人吗?
她心思转了转,故意笑着道:“对我颇多照顾的邻家大哥。”
听她说得暧昧,白煦的脸色更加难看,苍白的嘴唇翕和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将头扭向了床里。
于静潇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撇撇嘴后,提着鱼到房后收拾烹煮去了。
渔村的生活清苦,日常吃的就是海鱼。于静潇本来就不善于烹调,现在条件艰苦,自然也煮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像往常那样用清水煮鱼,放了一把咸盐后,刚想扣上锅盖,想了想后,还是去把那珍贵的小半瓶米醋倒了一半进锅里,又把昨天剩的那小半坛米酒倒了一些进去,用勺子搅了搅,倒也有些许香味。
因为白煦身体虚弱,所以她这一锅汤便熬得久一些,烂一些,到最后只剩得小半锅,估计只够一个人吃。
她想了想后,还是把鱼汤鱼肉悉数倒进了替白煦准备的碗中。
于静潇就着碗沿尝了口,还真不错!吃惯了白水煮鱼后,偶尔尝到带些味道的,那入口的滋味总不会差到哪去。
于静潇把碗筷端入屋中,此时白煦已能勉强撑着上身坐起,她便将鱼汤搁在他的手边。
“吃吧。”
白煦低头瞟了一眼那乳白色的汤水和鱼肉,竟然别过头去,“那男人送的鱼,我不吃。”
喝!他还会赌气!
于静潇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只是冷着脸说道:“爱吃不吃!”说完,便背了药篓出门,准备上山采药去了。
她迈出房门后,却没有立刻走,而是转身藏到木屋外,透过缝隙向里面看,看看白煦会不会趁自己离开,偷偷吃鱼。
她就不信,这家伙饿了这么久,面前摆了碗鲜美诱人的鱼汤,他会不喝!
哪料到,这白煦似乎铁了心地将那一坛子醋一喝到底,愣是对那碗鱼汤不闻不问。
于静潇暗自磨牙,低咒一声,背着药篓走了。
她每次采药都不会进山太深,只在山脚下采一些寻常用得到的草药。采够了差不多的药材后,于静潇便提着药铲准备回去。
脑海中忽然滑过白煦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她犹豫了一下,暗暗叹了一声后,就转身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