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男人们驾着渔船,欢声笑语地满载而归,可一进村,就发现气氛不对。【】
白煦第一个跳下船,冲回家中,只见屋里乱做一团,显然是遭了贼。
他目光一沉,略做沉吟后,便向于静潇最长串门的陆家行去。
就在他路过谢渔民家门口时,却听里面传出了一阵哭泣声。竟然是谢氏不堪今日当众受辱,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白煦目光紧了紧,不由加快了脚步。
远远地望见陆家的院子后。他没有急着进门,而是透过窗子向里看去。
见到一脸没精打采地盯着手中布袋出神儿的于静潇后,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在院中整理东西的陆大婶看到他后,几步迎了上来。
“你快进屋安慰安慰你家娘子吧。”说着,她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三言两语地交代了一遍。
白煦听完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阴冷得吓人。他推门走进屋中,轻声唤道:“娘子,我回来了。”
于静潇愣了愣,目光转向他,良久之后,眼圈开始泛红。
“白煦,你回来啦!”
在望见他那张熟悉的脸庞和关切的眼神后,于静潇所有的屈辱、愤怒和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上来,她扁了扁嘴,泪水如泄了闸般不受控制的汹涌流出。
“白煦,我真没用,你拼了命采回来的珍珠,我却没保护好!咱们的生蛋鸡也给抢去了。以后都没法做大葱炒鸡蛋了。还有,咱们过年吃的粮食也都没了,怎么办?”
于静潇一边抽噎,一边碎碎地念着,哭得好不伤心。
白煦听她翻来覆去地叨念丢失了的身外之物,对自己险些遭到海盗侮辱之事绝口不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抚着背,温柔地轻哄。
于静潇哭了好一通,才觉心口的阴郁去了大半。
白煦见她精神好些,便轻轻问道:“咱们回家好吗?”
“回家?”于静潇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时候,从他口中听到“家”这个字,突然觉得好窝心,好有安慰感……
“好,我们回家。”她重重地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道:“我今天丢人了,不好意思见人怎么办?”
白煦想了想,“那我背你回家好不好?”
于静潇愣了下,终于破涕为笑,“好。”
白煦的肩膀虽然不是十分魁梧壮硕,但却很结实,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于静潇静静地伏在他的背上,默默地看着他漆黑的发迹,听着他背心处传来的平稳心跳,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家里有这样一个男人,真好……
在他缓慢而富有节奏感的步伐中,于静潇安心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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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于静潇是被一阵鸡叫声吵醒的。
她嘀咕了一句,翻个身接着睡,可是不到两秒,她就腾地一下坐起来,连滚带爬地来到窗边向外望去。
只见鸡舍里的正有一公一母两只鸡,因为那只秃毛公鸡很好认,所以她一下就认出,这两只鸡正是昨天被海盗抢走的两只。鸡舍的旁边,还摆了两个米袋一个面袋。可不都是昨天被海盗抢走的东西!
于静潇正暗暗称奇,目光瞟到枕头边,惊喜地发现,那颗珍珠以及自己的素银发簪也都好端端地摆在了床头。甚至还有她丢失的那些碎银,也都一文不少……不对,好像还多了些……
她一边把珍珠、簪子和银两收好,一边兀自纳闷,就听村中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于静潇急急地披了衣裳,半趿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只见全村人都集中在村中的空地上,陆家大婶和两个儿子正拿了秤,称十几块切割好的肉给村里人挨家地分着。
她诧异地扯了扯身前的李大姐,“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姐回头见是她,既惊喜又敬佩地说道:“于大夫,你家相公真厉害。昨晚领着村里的男人们,驾着渔船,就去把海盗的老窝给端了!不但把各家丢失的财物和粮食找回来了,还带回不少战利品。这不,咱们正分呢!哦,对了,你家那份儿,陆大婶给你留好了。等完事儿就会给你送过去!”
于静潇愣神儿了好半晌,才想起来问:“白煦……我是说,我家那个,他人在哪儿呢?”
李大姐指了指海边,“听说他们这回还带回来不少船,应该在海边归置呢!”
于静潇道了声谢,转身就向海边跑去。
远远的,就见村里的男人们簇拥着白煦,高声欢笑着。他在人群中就好像一个发光体,无论何时,都让人难以忽视。
男人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位英雄,并且毫不吝啬地赞扬着他。
“白,你真是太厉害了!比那些大将军都厉害!”
“是啊!你怎么想到海盗们会喝酒庆祝的,还能算准他们什么时候喝醉,才领我们攻进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