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好几个人,秦杨听到头的前方,有人不耐烦的催促:“走吧走吧。这味儿,能熏死人!”
“嘿嘿!行啊,二掌柜的说,大掌柜不让咱们手上沾惹人命,只是,过了今夜,这老头儿就成了一块冻肉了……”
“哈哈……”那些歹人一路哄笑着,却是渐行远去。
秦杨被反捆着双手,直到听见四周寂静无声,他才吃力的动了动已经僵直的身躯。
他半躺在地上,尽量不让断腿接触地面,可是,顾得了左腿,却又顾不了右腿。
他不敢高声呼救,因为,自己这个前朝酒正,若是引来了官兵……虽然他不知道后果怎样,可他就是本能的恐惧这“新朝”的一切。
如此反复几次,秦杨已经累的一身大汗,这样也好,起码冻不死……
漆黑的麻袋里,秦杨咧开嘴笑了,无论如何,他终于自由了!
这会儿,要是有口酒喝该多好!
他有些遗憾的咂巴了几下嘴,然而,就在此时!
秦杨似乎听到了什么……
是脚步声!
虽然不甚清晰,但他确定,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莫非是那孽徒回来后,发现自己被丢了出来,又要将自己带回杏花楼去继续折磨?
秦杨奋力活动着胳膊,无奈,手腕上的麻绳被系的又狠又紧。
他不能死!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再回那杏花楼!
秦杨之所以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毕生所学去传给某个人,那人,必定心地纯良,表里如一。那人,必知酒能害人,更能救人,那人,就是杏花楼的克星,更是吴厚德的煞星!
如此,好不容易才逃离开杏花楼,他不能再回去,不能!
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
秦杨知道,对方应是看见了自己。
他停止了挣扎,但仍有一丝侥幸的期待着……
脚步声又向前走了几步,迟疑,缓慢,像一个不确定的老人。
“里面何人?”脚步声的主人,开口问道。
这一声,让秦杨就像是半辈子的盲人突然见到了光明,他疾呼道:“救命!”
寒风砭骨,冷暖自知。
后来,当秦杨得知自己原是被醉翁楼的掌柜徐清所救,很长一段时间,他闷声无语,形容痴傻。
然而,他最爱的,就是每日撑着徐清为自己所制的木杖,在醉翁楼不起眼的一角,观望着,观望着人来人往的醉翁楼,观望着热情活泼的伙计们,观望着,那些衣衫整洁,高声谈笑的酒客,观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徐清。
也许是命运的巧合,秦杨被扔的地方,恰巧是徐清的秘密酒窖所在之地。
然而,对于酒,对于过往一切,秦杨闭口不谈。
徐清也从不逼问。
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路上遇见,需要帮助的老人。
而醉翁楼的伙计们,也见怪不怪,不过,后来徐清的脾气,让大家都给他暗地里起了个绰号——“老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