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四年冬,腊月二十三“辞灶”,明朝第十三代皇帝——明穆宗隆庆帝殡天,在位只有短短四年。
历史上,隆庆帝在位有六年时间,因而,杨宁在这一天终于确定了明朝历史的走向铁定发生了改变,至于是自己来到了一个与先前的大明朝平行的历史空间,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走向,这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隆庆驾崩的消息因李贵妃等人的哭声传到了乾清宫外,列班等候的内阁大臣、文武百官顿时哭成一片,哭声洞彻整个皇城上空。高拱更已是老泪纵横,当年隆庆尚在东宫做太子时,他便是隆庆的座师,如今一晃多年过去,隆庆一命归天,自然是触动了他的伤心情怀。\
尽管悲伤,但高拱、张居正、高仪等人还是最先止住了哭声,他们是内阁机枢大臣,这个时候,很多事情都等着他们去做。
陈皇后与李贵妃也止住了悲声,命宫女将已经哭晕了过去的永宁公主抬进了后殿,又让杨宁去拉趴在隆庆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万历,无奈杨宁怎么去拉,万历却哭嚎着不起身,声音都哭得哑了,杨宁听了也忍不住一阵心酸。
隆庆少子嗣,所生大皇子、二皇子相继夭折,如今只有万历和淑妃所生的朱翊修二个儿子,以及永宁公主一个女儿,朱翊修年幼,如今才有四岁,因此平日里万历和永宁公主与隆庆都很是亲近,如今隆庆驾崩,怎能不让两个孩子哭断肝肠!
李贵妃又拉着万历一阵劝慰,万历这才渐渐止住了悲声,但仍是望着隆庆的遗体眼哗哗地流泪。\
李贵妃一脸悲戚,对一旁侍立的冯保道:“冯公公,列为内阁辅臣都在,你就将皇上的遗诏宣读了吧!”
“是!”
冯保答应一声,自袖子里掏出一轴黄绫揭帖来,口里扬声喊道:“隆庆皇帝遗诏,皇太子朱翊钧接旨!”
万历此时仍只顾着望着隆庆悲伤,浑然不觉,杨宁自一旁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醒过神来,神情呆呆地跪了,冯保这才念道:“遗诏,与皇太子:朕不豫,皇帝你做,一应礼仪自有各部题请而行,你要依三辅臣,并司礼监辅导,进学修德,用贤使能,无事怠荒,保守帝业,钦此!”
念完,冯保将那轴黄绫揭帖卷起扎好,恭恭敬敬递到万历手上,万历泪流不止地向隆庆的遗体磕了三个头,才被杨宁扶了起来站在了李贵妃身旁。\
李贵妃对冯保一施眼色,冯保微微颔首,又自袖中掏出另一轴黄绫揭帖来道:“皇上另有遗诏给司礼监及内阁各位阁臣!”
高拱、张居正、高仪三人慌忙跪下接旨。
冯保居高临下望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高拱,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笑容,高声继续念道:“皇上遗诏:朕嗣祖宗大统,今方四年,偶得此疾,遽不能起,有负先皇付托,东宫幼小,朕今付之卿等三臣同司礼监协心辅佐,遵守祖制,保固皇图,卿等功在社稷,万世不泯,钦此!”
“臣等谨遵圣谕,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居正与高仪领旨起身,而高拱却是跪在地上迟迟未动。\
冯保皱了一下眉头,冷冷道:“高大人,为何还不领旨谢恩?”
高拱却理都不理冯保,转身对陈皇后和李贵妃行礼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上两道遗诏中都提到司礼监,此刻为何不见司礼监掌印孟公公,没有他在场,就宣读遗诏,这好像有些不大合适吧?”
陈皇后没说话,而是望了李贵妃一眼,李贵妃柳眉一挑,淡淡道:“本宫倒认为没什么不合适的,即便孟通不在场,有冯保和杨宁两大司礼监秉笔太监在场也是一样!”
高拱一捋大胡子立刻反驳道:“娘娘此话差矣,司礼监的掌印是孟公公,别人谁也代替不了他,没有他在便宣读遗诏,这不合规矩!”
高拱口气如此生硬顶撞,李贵妃俏脸已是一片冰冷,冷笑一声道:“那照高阁老的话,没有这孟通,皇上这遗诏便不宣读了么?若是这孟通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了,难道高阁老还要将他的尸体捞出来摆在皇上遗体面前听遗诏么?若是孟通被火烧成了灰,难道还要将他的骨头渣子捧到这乾清宫里听遗诏么?”
杨宁在一旁听得暗赞一声,这李贵妃的泼辣劲上来,是什么话都敢说,偏偏这样最是让人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