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皓看了一眼醉醺醺呓语的福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天天捧着茶碗了。
福伯的酒量实在太差了，只能坐小孩那桌。
他一边驾驶马车，一边回想先前饭桌上的谈判，嘴角微翘。
石叔，这个价格应该很难拒绝吧？
今天之所以狮子大开口，索要整个丁子号2000斤的盐田产出，一方面是受了大哥夏虎手握四块盐田的刺激。
还有一方面，自然就是离谱的收购价格。
他相信，900文的价格绝对是天花板级别，除了自己，根本没人敢用这个价格收购岩盐，否则他们会亏到连裤衩都不剩。
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岩盐的口子也会越来越大。
这才是夏皓给出高价的真正用意，想用高昂的价格来捆绑双方利益，而不是靠父亲遗留的恩泽维持。
那不会长久，更得不到他们真正的重视和支持。
最关键的是！
900文一斤的岩盐价格，对夏皓来说连泥土都不如！
简直不要太廉价！！
是的，这种有空可钻的岩盐，在他眼里就是一堆未经打磨的宝藏。
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想要把岩盐提纯成可供售卖的粗盐，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手工脱毒，成本远远高于岩盐本身的价值。
更不用提运输成本更加昂贵的天然海盐，以及只在勋贵圈子流通的冰晶细盐。
那才是真正价比黄金的硬通货，也是夏皓这次捞钱的主要目标！
提纯食盐不用多说，翻开九年化学人教书本就能找到详细步骤。
再凭借父亲留下的人脉关系，可以轻易弄到一批受管控的岩盐。
两者结合，立马就能转换成一笔惊人的财富！
当然，私自贩盐是重罪，他能纯化岩盐的秘密更是打死都不能暴露。
这种牵涉整个盐业的秘密，就算父亲在世也兜不住，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倾覆之危。
夏皓准备先捞一笔，用来维持甲子药的开支。
等恩荫到手，有了大烨的武官身份掩饰，再去慢慢想办法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嗯？
正在驾驶马车的夏皓，疑惑看向身后空荡荡的林间小路，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这几天睡觉也是，很不踏实。
奇怪的很。
夏皓抓紧缰绳，快速驶入官道，心里自我安慰，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
等岩盐弄到手，解决了银子的问题，就能待在府上安心提升实力了。
“老子能喝，老子还能喝.......”
听到一旁福伯醉醺醺的嚷嚷，夏皓不由失笑，接着微微沉默，知道福伯今天喝这么多酒全是为了自己。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老人在尽力把父亲从前的人脉，一点点拾起来，亲自烧热了再转交给自己。
等夏皓驾车回到府上，天色已近昏黄。
福伯中途还狠狠呕了一阵。
夏皓没有嫌弃，也没有喊赵管家和云烟帮忙，而是小心搀扶着老人来到卧房，替他脱掉军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随后又打来热水，帮着擦了擦身子。
福伯一边嚷嚷着还要喝，一边模糊不清的呓语着，“香囊我没丢，真的没丢，我只是，只是......”
这个躺在床上，身形佝偻的老人，似乎也到了风烛残年的阶段。
夏皓沉默片刻，替老人盖好被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