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武侠修真>天石传奇> 第十七章 缘尽缘散 仙梅谷 碧海青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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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缘尽缘散 仙梅谷 碧海青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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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正一瞧来人,心中不禁微怒,来人正是独孤胜,他扬鞭策马,飞驰如电,径直冲将过来,似乎在向虞正示威,两马相对,已在三尺开外,独孤胜依旧扬鞭加策,毫无勒马之心,虞正一惊,刚要勒缰,一点雪扬蹄奋起,嘶鸣一声,将双蹄放下,两声,地板已然碎裂开来,独孤胜胯下坐骑,嘶律律叫了声,温顺的闪了开来。。

独孤胜扬鞭抽了下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畜生,它嘶叫一声,你就这么温顺了。”虞正自不理他,暗道:“不行,就是让如霜生气我也要追上去。”当即一夹马腹,向前追去,独孤胜纵身拦住,道:“小子,你追上去干什么?师妹说她不想见到你,我劝你别再烦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虞正冷冷说道:“独孤胜,你让开。”独孤胜冷笑道:“我就不让开,你能怎么着?”虞正道:“我数到三,让与不让你自作决定。”当下数了起来,“三”字话音未落,独孤胜张开双臂,依旧拦在路中间,街道狭窄,被他当中一拦,便无从过去。虞正勒马后退,独孤胜先是一怔,便得意的笑了起来,刚要说话,虞正猛夹马腹,白马嘶律律一声叫,踏蹄冲来,疾行如电,风声呼呼,一阵雷鸣般的声响,回荡在街巷里。独孤胜惊骇万分,两股战战,挪不得丝毫,抱住脑袋大声嚎叫起来,但觉头顶劲风呼啸,仰头却见白马圆腹,贴着头发过去,啊的叫了声,瘫软到了地上,虞正纵马从他头顶越过,落地后头也未回,纵马直追。

独孤胜爬将起来,回头望去,烟尘滚滚,早没了虞正踪迹,独孤胜扑扑身上尘土,扬鞭加策,奔驰疾追。虞正胯下坐骑疾行如风,那里是这些庸俗之马所能追的上,独孤胜冲入烟尘,尽吃了些土灰,也未能追上虞正,只是遥见前方烟尘翻腾,却无半点人影,如雷蹄声化作了一阵闷雷,他知道自己已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不禁气的胸膛欲裂,啪啪抽马,无奈坐骑无勇,追赶不上。

虞正追的多时,遥见颜如霜,便高声呼叫,颜如霜充耳不闻,扬鞭加策,飞驰奔走,虞正拍马猛追,不消几刻,已然赶上,二人并骑飞驰,白马悉通灵性,自也放缓脚程和颜如霜胯下坐骑同步奔行,一起抬蹄,一起落蹄,丝毫不差,浑然一体。虞正道:“如霜,别生气好么?我知道是我不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颜如霜将头侧开,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凄然一笑道:“你没做错事,没必要向我道歉。”说罢,手起鞭落,坐骑快了许多,但白马也放大脚程,两匹马依旧同步奔驰,不离不弃。

奔了半柱香时间,已然出城十余里地,二人上了拱桥,到了堤坝上,颜如霜蓦地勒缰停马,翻身跳下,扶着坝上护栏,瞧向湖中,湖水清澈,粼粼闪光,有如鱼鳞一般的美丽,虞正下马站在旁边,也将目光投到了湖中。堤岸娇柳吐新,一片淡黄,远处天水合一,茫茫一片,仿佛水从天际流泻下来一般,微风拂过,吹皱了湖水,垂绦曼舞,如亭亭少女,隐隐听得树后传来咯咯声响,片刻工夫,穿出一对鸳鸯,鸳鸯鼓翅腾身,激起无数水花,水珠反照,莹莹如玉。颜如霜声音低沉的说道:“这对鸳鸯真幸福。”虞正一怔,默立片刻道:“是啊。”颜如霜郑重地说道:“可惜咱们永远不会像它们那样幸福。”说罢瞧向虞正,目光中柔情无限,有数不尽的情谊,虞正慌张的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不语。

颜如霜凄然笑了笑,强忍住泪水道:“春花无意,蝶有情,恋花曾几迷?我们缘分已尽,你别追过来了。”说罢,走到马前,翻上马背,虞正抢过去,一把拉住颜如霜皓腕,脑中发蒙,却不知道说什么,蓦地蹄声阵阵,独孤胜奔了过来,瞧个正着,轻哼一声,扬鞭疾驰,撞向虞正,颜如霜惊道:“小心!”虞正心弦一震,冰冷的心田,升起了屡屡暖意,嘶律律一声嘶叫,奔马已在毫厘之间,虞正松开颜如霜一个盘龙绕步避了开来,独孤胜勒马夹在中间,妒意大生暗道:“师妹被这小子伤透了心,竟然还这么在乎他。”虞正道:“如霜、、”一语甫毕,颜如霜纤手一摇道:“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转向独孤胜道:“咱们走。”一夹马腹,飞奔而去,蹄声阵阵,渐渐淡了下来,颜如霜的身影穿入薄雾,消失殆尽,仅余下的蹄声,也化作了天际的闷雷,越来越细,直细到了没有。

虞正孤立堤坝,四下寂静,万籁无声,一阵孤寂失落、悔恨交织的错杂愁闷之情,袭入胸腔,滋味万般难受,手上一用力,噗一声竟将护栏上的一只石狮子捏得粉碎,道:“茫茫千里,形单影只,忧愁苦闷,这是怎样的一种滋味?”蓦地触动了相思之情,但流转胸腔的情愫,多半是对和如霜一起的过往,而对玲珑的情结仿佛淡了许多,不自觉吟起了如霜刚才的那句话:“春花无意,蝶有情,恋花曾几迷?”呆立半晌,才策马回去。

虞正单骑行了十日,心下盘算:“再有三日就是师公八十寿辰,此处距九环山尚有千里,一点雪骏足坦途,一日千里,才能到山脚下,我须得加紧脚程,千万别误了爹爹之托。”奔了数十里,天色近暮,虞正借宿客栈,夜间时不时想起颜如霜,甚觉有愧,便蒙头睡觉,但眼前人影浮动,依然是她的倩影,耳畔回荡的依旧是他熟悉的燕语莺声。

翌日吃过饭后,便加鞭策马,飞驰赶路,一路上蹄声阵阵,尽是江湖侠客,虞正寻思:“这些江湖中人莫不是给师公祝寿的?”蓦地听得一个长须汉子道:“老夫等了半百年,方有机会收到晏贴,去给北道玄明道长祝寿啊。”和他并骑的苍发汉子笑道:“是啊,像我等名微言轻之人,活到这把年纪,有幸去去九环山,见见武林至尊,便是驾鹤西去,也不枉此生了!”长须汉子捋须笑道:“不错,南禅北道碧螺仙的名号,在江湖上是何等响亮,莫说咱们,就连当朝皇上要见玄明道长一面都不容易啊。”苍发汉子吟吟笑道:“九环山凶险至极,无人领导,何人敢擅自闯山啊?这皇帝老儿虽然拥兵百万,可是一到这九环山,那就是‘书生舞剑,不堪重用’。”说着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虞正暗道:“师公名望威高,素著侠名,想必一定请了诸葛天这等豪侠,不知道诸葛掌门带没带如霜前来?”突然间马声嘶鸣,一阵风倦了过去,虞正衣袍鼓荡,一匹大腕名驹奔驰如飞,从他身前掠了过去,马上乘者略一侧头,虞正瞧到他的容貌,不禁打了个激灵,赶忙扬起衣袖,遮住了面孔,暗道:“怎么会是他?师公大寿他也敢来。”长须汉子一收缰绳颤声道:“仁兄,方才过去之人,你可看清他的容貌了?”苍发汉子摇摇头道:“老夫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没看清楚。”转向长须汉子时,见他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按缰的双手抖动不停。苍发汉子急忙道:“贤弟为何这般紧张?此人是谁?”长须汉子沉声道:“仁兄,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九环山了。”苍发汉子一怔,惊道:“什么?不去了,贤弟你没发烧吧?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去呢?”

长须汉子咽了口唾沫,四下环视一眼悄声道:“方才奔过去的那人是王顷城!”苍发汉子全身一震,险些摔下马来道:“嗜血狂魔王顷城”长须汉子道:“是啊,王顷城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成名绝技金蝉神功已练到了最高境界,他这一出现,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保不住我二人性命,也要赔进去,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苍发汉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贤弟所言甚是,我们还是不去了,老夫操劳大半辈子,还没享过清福呢。”长须汉子道:“想我二人撑着镖局,在刀口上讨生活,周转了半生,不就是想安享晚年么?”当即二人拨转马头,便要折返回去。

虞正寻思:“若无晏贴,只怕守门弟子不放我进去,鱼龙混杂,辟邪剑又不可轻易示人,单凭我一面之辞,守门弟子必不放行,怎么这二人也要回去了,我就向他二人讨张晏贴。”当下摧马上前,拦在了二人马前,二人辗转江湖,自也识得虞正胯下坐骑,正是与中原“千里追风”齐名的“一点雪”,二人心头一震,对瞧了眼,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骑的这匹马却名贵之极。”长须汉子神情傲然道:“小娃子,有何事请教?”

虞正暗道:“这老头竟然这般骄横,我已然加冠,乃成少年,他用‘小娃子’三字称呼,显然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用‘请教’二字又显他孤傲骄横。”但转念一想:“看他少也六旬年纪,称呼我句小娃子,也不为过,再怎么说他也是前辈啊。”当即拱手一揖道:“二位前辈要折途返回,这晏贴于二位已然无用,不知可否赐给晚辈。”二人一惊,暗道:“他定然听到了我二人谈话,想我一大把年纪,所发怯惧之言被一个小娃子听去,这当真有份,折辱威名。”不禁脸上微微绯红,长须汉子瞪着虞正喝道:“小娃子,你可全听到了?”苍发汉子道:“你听到了些什么?”虞正一揖道:“晚辈听倒没听到什么,只是看见了两个行将就木之人,胆子却和鼠辈相差无几。”

此言一出,二人怒火旺炽,长须汉子冷哼一声道:“你这娃子好没礼貌!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学不会如何尊重长辈。”说罢,扬起马鞭,向虞正头顶打落,苍发汉子伸手一探,抓住皮鞭道:“贤弟别动怒,小孩子难免言语欠佳。”当下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形红贴,帖子上两个烫金大字:“晏贴”,他在半空晃了晃道:“北道玄明不会随便发放晏贴,老夫自也不给无能之辈,你要是能从老夫手上抢走,老夫自当双手奉上,如何?”虞正拱手道:“晚辈先行谢过了。”说罢,一点马鞍,腾身跃出,抓向晏贴,苍发汉子轻哼一声,扬掌迎出,虞正化掌为爪,在他手臂上一绕,已然扣住他手腕,苍发汉子暗吃一惊,运功摧劲,想要荡开虞正,岂知劲力挥出,犹如泥牛入海,被消的无影无踪。

苍发汉子暗道:“这小子好深厚的功力。”当下反掌一绕,脱开虞正的擒拿,挥掌拍向虞正小腹,虞正不去理睬,曲指在苍发汉子肩上一弹,卜一声衣衫破裂,苍发汉子手腕无力,烫金红贴蓦地跃向空中,苍发汉子腾身跃起,刚离开马鞍三尺之多,虞正在他肩头轻轻一拍,登时一股大力压得他落回了马鞍。

虞正凌空纵起,抓向烫金红贴,陡然间大腿一紧,却被长须汉子的马鞭缠住,长须汉子冷笑着用力一拉,将虞正拉了回来,虞正一个凌空筋斗,脱开马鞭,飘然落到地上道:“前辈莫非也要为难晚辈?”长须汉子张手接过烫金红贴道:“不是为难,是要试试你有无资格拿着张晏贴。”虞正道:“如何试?”长须汉子道:“十招之内,若能夺下老夫手中马鞭,就算老夫输了。”虞正沉吟不语,长须汉子哈哈笑道:“小娃子要觉得为难,就在二十招之内,如何?”虞正摇摇手道:“不用那么多,就这几个数足矣。”说罢伸出了三个指头,长须汉子一怔,仰天一个哈哈轻蔑道:“小娃子别狂妄。”虞正一揖道:“晚辈不自量力,愿意一试。”长须汉子道:“好有胆识,老夫就与你赌一把,你可敢?”虞正道:“赌什么?”长须汉子指着虞正背上布囊道:“就赌你所背之物和这匹马。”虞正笑道:“那前辈输了,就将帖子给晚辈。”长须汉子道:“甚好,那你就来抢吧。”

虞正凌空跃出,抓向长须汉子手中的马鞭,苍发汉子道:“贤弟别大意,这小子内功不错。”长须汉子不屑的点了点头,一抖马鞭,啪的一声响,卷向虞正手腕,虞正闪身避开,欺身直进,抓向长须汉子肩膀,长须汉子挥掌封住,但觉一股大力袭来迫的虎口隐隐作痛,当即挥鞭打出,虞正翻身腾起,头下脚上,双掌疾落,掌势浑厚,激的地上泥沙纷纷扬起。

长须汉子暗吃一惊,挥鞭卷出,虞正伸手抓住,长须汉子用力一拉,却拉不动丝毫,不禁惊咦万分,虞正道:“前辈抓好了。”翻身一带,长须汉子蓦地从马上跃出,掉落下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长须汉子怒火旺炽,哼了一声,抖动马鞭,抽向虞正,虞正纵身反跃,鞭稍在身前绽出春雷般的响声,长须汉子连连递出,却卷不到虞正衣袍丝毫。嗤的一声马鞭绕在了虞正手腕上,抽得隐隐疼痛,虞正翻身一带,长须汉子一个趗趔,手在地上一扶借力站了起来。虞正抓住鞭稍,用劲一拉,马鞭脱手飞出,长须汉子一惊,纵身抓向鞭竿,虞正腾身拦截,二人掌力交叠,长须汉子哼了声落到地上,倒滑出去一丈多远,方能停下。

长须汉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微微颤动,虞正接过马鞭道:“前辈承让了。”长须汉子从怀中取出烫金红贴,端详多时,缓缓舒了口气道:“愿赌服输,你这小娃子能有这等功力,的确不可思议。”说罢将晏贴掷了出去,虞正伸手接住,但觉手心如灼,疼痛不已,暗道:“不好,他在帖子上注了极强的内劲。”当下默运玄功,晏贴颤了几下,外劲立时被消的无影无踪。长须汉子惊咦一声道:“佩服佩服。”虞正躬身一揖道:“多谢前辈相赠晏贴,晚辈赶路要紧,这便去了。”说罢腾身上马,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天近日暮,虞正已到九环山脚下,穿过林子,远远眺去,浓浓炊烟升将起来,宛如蛟龙升天一般,虞正暗道:“前面便是农家,现在天色已晚,我且去借宿一宿,明日清明在上山。”当即驱马奔走,不消几刻,已奔了过去,两间茅草屋,外置篱笆,院中蔬菜绿意黯然,羊肠小路旁边遍植名花,花香盈盈,引得蝴蝶越篱而过,翩然起舞。

虞正翻下马来,轻叩门扉,吱一声草舍门开,姗姗走出一个驼背老汉,手柱龙杖,脸上皱纹突起,犹如蚯蚓,双目无神,好似瞎了一般。驼背老汉趋步缓走,龙杖在地上点晃探路,虞正高声道:“大爷,我是过路的,路径此地天色已晚,来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驼背老汉咧嘴笑道:“方便,方便。”这时脚步声起,屋中奔出一名红衫少女,抢过来搀扶住了驼背老汉道:“爷爷,你眼睛不好使,就让我去开门。”虞正见红衫少女十六岁年纪,却极为美艳,暗道:“这少女出落的宛如芙蓉海棠一般,秀雅端庄,毫无农家之气。”驼背老汉笑道:“爷爷越是不走,腿脚越不灵便,这路爷爷走了三十年了,还能把你的那些花踩坏了。”说着吟吟笑了起来,红衫少女搀着老汉走过来,拉开栅门请虞正进去。此际马嘶律律叫了声,驼背老汉道:“原来还有一匹马,云儿将这位公子的马牵到后院。”红衫少女应了声,走进白马刚要接过马缰,白马蓦地昂首一跳,吓得红衫少女嘤的一声,向后倒去,虞正眼疾手快,拦腰扶起红衫少女道:“姑娘没事吧?”驼背老汉虽然看不见,但也听得出出了意外之事,颤巍巍的上前道:“云儿怎么了?”虞正扶正红衫少女道:“大爷对不起,在下坐骑惊吓到了姑娘。”红衫少女急忙道:“爷爷没事的,只怪云儿不好。”驼背老汉哈哈笑道:“我明白了,看来公子的这匹马,乃是通灵宝马,不允许外人牵。”虞正凑到马耳悄声说了几句,白马将头垂到红衫少女身前,好似道歉一般,红衫少女轻轻抚摸起来道:“这匹马向我道歉呢。”驼背老汉笑道:“果然是匹宝马,云儿牵到后院吧,爷爷请公子先进屋。”

少女接过马缰,向着虞正轻声道:“刚才谢谢公子了。”虞正一揖道:“姑娘言重了。”红衫少女牵着马绕向茅屋后面。

虞正扶着驼背老汉进入屋中,坐了下来,老汉斟满茶推到虞正身前道:“公子是给玄明道长贺寿的吧?”虞正喝口茶道:“是啊。”驼背老汉道:“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收到晏贴,看来也是江湖上很有名望了。”虞正道:“我名薄人轻,玄明道长那里会发给我晏贴,这晏贴是别人送的。”门吱一声进来一人,正是红衫少女,驼背老汉道:“这是老朽的孙女云儿。”虞正起身道:“浮云清秀灵动,云儿姑娘正兼承其灵秀二字。”红衫少女笑道:“公子过奖了。”虞正问道:“不知大爷贵姓?”驼背老汉道:“老朽姓姬。”虞正道:“在下姓虞名正。”姬云儿上前給虞正斟茶,虞正急忙伸手遮拦,恰碰到了姬云儿的纤纤细手,虞正一惊,触电般缩了回来,姬云儿脸颊微红,一倾茶壶,茶水流出,注满了茶杯。姬云儿放下茶壶道:“公子卸下包袱吧,云儿给你收好。”虞正犹豫片刻,起身解下,姬云儿接过放到了壁橱中时,当的一声脆响传了出来。

驼背老汉侧耳一听道:“看来公子这口剑乃稀世宝剑。”虞正大吃一惊,口中茶水险些惊出,暗腹:“农家老汉何以会听声辩出,包袱中包的是把宝剑?”蓦地想起了当日郝鹤楠的尸体不翼而飞,不禁惊得暗生了一身冷汗。

突然之间栅门响起,有个声音道:“老太爷来开门啊,我们奉城主之命,特来看望你老人家的。”驼背老汉将茶杯重重一搁,砰一声茶水溅出,洒落到了桌子上。驼背老汉哼了一声,向着虞正道:“公子稍等片刻,老朽出去一下。”姬云儿挽过老汉出去了。虞正心念电转暗腹:“这老汉绝非农家之人,或许是江湖侠士,归隐于此。辟邪剑人人争而逐之,他虽然潜隐,但难免不起贪念,我还是小心为妙。”当下透过窗户,向外窥看。

但见门外四个大汉衣着华丽,身材魁伟,正是江湖中人,驼背老汉呵斥着抡起龙杖打向四人,四人只是闪避却不出手,不怒反而更恭敬了,虞正心下狐疑暗道:“这四人这般忍让,看来这老汉身份华贵。”驼背老汉抡打多时,已气喘如牛,扶着龙杖歇息。四个大汉偷偷的向姬云儿使眼色,姬云儿脸色为难,踌躇不定,一人合十向姬云儿纳拜,姬云儿心下不忍,搀扶着老汉轻声道:“爷爷,要不、、”驼背老汉道:“云儿你不用多言,有些事你不知道,走随爷爷回屋。”说罢哼了声闭上栅门径直回屋,四人叹息一阵,便驱马绝尘去了。

驼背老汉道:“云儿,以后你就别回去了,就跟着爷爷。”姬云儿踌躇片刻道:“是”虞正起身扶过老汉坐了下来,驼背老汉兀自气愤不已,虞正不敢过问,姬云儿端上饭菜,三人吃尽后,虞正与驼背老汉同屋而眠,姬云儿睡在另一间屋中,夜间虞正不敢睡去,心下万般疑惑,萦绕起来,如乱麻一般,越理越乱,越乱越理。

翌日天方透亮,吃过饭后,虞正便及起身,接过包裹时,下意识摸了摸的长剑还在,这才舒了口气。驼背老汉、姬云儿爷孙俩一直送到了门外,虞正拱手道:“大爷就此止步吧,我的马还劳烦大爷照料几日。”驼背老汉笑道:“公子放心去吧,路上险谷重重,可要小心了。”虞正谢过,拎着包袱向山上走去,暗道:“老汉知道我包裹中有宝剑,却不偷盗,果真正义,想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拍包袱,却有圆滑柔软物事,不禁一惊,解开一瞧,竟是几个馒头,暗道:“云儿取包袱时,进过厨房,想来是她放的。”

行了数里,扬目眺去,山高通天,直耸云间,谷壑纵横,绿柏丛生,虞正心下坦荡道:“九环山险峻挺拔,名不虚传。”登上一个山丘,向东远眺,远处迷蒙,茫茫一片,天地共色,一轮旭日穿透彤云,将绚丽光彩洒落大地,林中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光照下宛如一条彩带挂在树冠上。

奔了十余里,天气燥热,虞正就着清泉咕咕喝了个饱,游目四顾,羊肠小路呈人字状,旁边竖着界碑,上书:“凶险之地,莫入谷中。”虞正取出锦帕,分界点正是此处,道:“顺着界碑方向就能到仙梅谷了。”当下循着小径前行,一连奔了三个时辰,日已近中,仍见不到梅株,不禁暗自纳罕:“怎么还不到,这都中午了,再过一天就是师公寿辰,我须得赶快找到碧螺仙子,完成郝鹤楠前辈所托。”,又奔了数里,四下峰峦起伏,劈崖万丈,空气中无半分梅香,不由自言自语道:“仙梅谷梅株遍植,若然到了何以会无芳香?莫不是我走错了?”掏出锦帕,图中仅此一条小径,决然不会走错,暗腹:“也许还未到呢。”此际腹中饥饿,取出馒头,就着清泉吃了起来。

虞正吃饱后,继续前行,奔了三里地,却听得轰隆隆响声,转过劈崖,声音豁然更大了,但见万丈劈崖上正悬挂着一川瀑水,宽不甚宽,只一尺有余,瀑水击在岩石上,激起层层水花,水雾阵阵,折射阳光,将一道彩虹镶在了绝壁上。虞正神心怡荡,道:“此间瀑水,虽无蜀山九天银川之大势,却有它不及之灵秀。”,虞正缓步徐行,前方小径消失,一道深渊横在身前,间距十余丈远,两岸无它通路,仅横着两根铁锁,上下各一根。虞正走到崖前,崖下苍茫一片,白雾锁谷,深不见底,不禁骇道:“这么危险。”

但转念一想:“受人之托,怎可退却。”当下抓着上端铁索,脚下踩着另根缓缓徐行,越往前走,铁索晃动的越发厉害,此际铁索晃动幅度达到了三尺之多,虞正一颗心跟着砰砰直跳,忍禁不住朝下一瞧,深渊万丈,茫茫无际,蓦地一阵眩晕,脚下一滑,身子竟悬在了半空,双手死死抓着铁索,铁索凹将下去,形成一个弯弯的弧形,另一根铁索却到了腰间,虞正用力一拉,借力腾身跃起,双脚踩住了那根铁索,此际铁索呼啦晃动不已,虞正使出千斤坠压紧铁索,铁索摆幅方大为减小。虞正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方到对岸,虞正瘫在岩石上,身体虚脱,四肢无力,回头瞧时,铁索兀自晃摆,但日已偏西,便起身向前奔去。

两峰耸立,小径从峰间穿过,虞正在夹道中缓行,劈崖千刃,隐天障日,越走越觉得阴凉,盏茶工夫,绕过堵崖,却是别有洞天,四下峰起,呈盆状地带,地势平坦,阳光被一堵高岩遮住,透不过来,甚觉冰冷,远处一股淡淡的芳香溢了过来。虞正喜道:“有梅花香味,那前面就是仙梅谷了。”当即发足奔去,转过一个弯,不禁惊呆了,四下梅株遍植,呈八卦阵势,梅花吐艳,白胜寒雪,凉风拂过,梅花微动,宛如潮浪一般层起层落,浓浓香味弥漫在谷中。“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四月天气,早无梅花,但此间气候异常,略显寒意,故而梅花绽放,招蜂引蝶。

虞正物我相忘,走入梅林,游走欣赏,陡然间心蓦地一抽暗道:“不好,我被困在了阵中。明明三丈长的梅林,走了这么长时间,何以还不到尽头?”但转念一想:“或许我神心陶醉,只顾欣赏,绕路了。”当即下意识,向前走去,又走了盏茶工夫,前方梅林依然,仍是看不到尽头,而周围梅林布置熟悉,好似曾经来过。不禁心下惶然暗道:“这如何是好,尚未找到仙子,我却被困到了阵中。”当即四处奔走,走了走去,依然走不出去,直累的气喘如牛,汗水抖落,他想碧螺仙子既然在仙梅谷,只要大声喊叫,她听到了自会将我带出阵外,当下朗声叫喊,声音回荡,久久不绝,却无人回答。

虞正心灰意冷,坐到地上,蓦地一个苍老声音道:“小子你是谁?怎么只身来到谷中?”声音宏亮,宛然就在身畔,虞正心头大喜,起身四下眺望,梅花浮动,香气阵阵,却无半分人影,当即抱拳道:“碧螺仙子么?晚辈素瞻盛名,我受郝前辈之托,特来奉上碧海青螺的。”此语一出,劲风拂过,哗啦声响,几朵梅花脱枝飞起,盘旋半空,虞正一惊,但见不远处梅林中正自坐着一个皓发飞扬的老婆婆,一身稠袍,背向虞正。碧螺仙子问道:“那位郝前辈呢?他怎么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一个黄毛小子了。”虞正躬身一揖道:“那位郝前辈中了笑面虎的毒,鼻中血流不止,他便将这碧海青螺托给晚辈,叫晚辈务必带到这里。”碧螺仙子叹息道:“看来老身的碧落岛已被那笑面虎捣毁了。小子那位郝前辈你可让他入土为安了?”虞正一怔,吞吐道:“郝前辈,郝前辈、、、”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碧螺仙子回过头来,脸色苍白,显然中毒颇深,道:“怎么了?莫非你没葬了他?”虞正道:“郝前辈的尸首、、、不翼而飞了。”碧螺仙子大吃一惊,道:“什么?不翼而飞?什么叫不翼而飞了?”虞正道:“当时我去牵马,过来时郝前辈的尸体就没了,地上留着一排脚印,想必是被什么人带走了。”碧螺仙子心下寻思:“这倒奇了,鹤楠无甚亲人,自然不会是亲朋带走他的尸首,那会是谁?为什么带走他的尸首?”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看到带走他的人的影子了?”虞正摇摇头道:“没有。”碧螺仙子道:“这么短的时间,谁会有这等功夫,拖着一个人悄然离开。”蓦地想起了一人,不禁惊道:“莫非是他?他又回到中原了?”虞正道:“仙子莫非猜到是谁了?”碧螺仙子一怔,慌忙说道:“没有。”

虞正道:“仙子我这就过去。”当即发足奔向碧螺仙子,眼下三丈之远,却仿佛千里之遥,奔了多时,仍到不得碧螺仙子身前,道:“仙子我怎么到不了你身前?”碧螺仙子道:“你当真有碧海青螺?”虞正知道碧螺仙子怀疑自己,当下摸出碧海青螺举了起来,青螺细长,青青如黛,散出一阵寒气,碧螺仙子大喜道:“果然是真的,小子你能抵住碧海青螺的寒气,看来内功不弱。你现在困在阵中,老身这就指点方位,带你出来。但若踩错毫厘,就得重来。”说罢拈起一枚石子,掷了出去,落到了虞正身前。

碧螺仙子道:“左脚踩住石块。”虞正点了点头,左脚伸出踩住,碧螺仙子又掷出一枚,虞正识得这正是八卦方位中的“井位”,虞正脚起足落,便及踩住,碧螺仙子弹出的这枚石子却是“讼位”,虞正心下一惊,暗道:“这不正是绝尘大师授我的‘乾坤八卦步法’?下一个方位当是‘豫位’了。”碧螺仙子掷出石子,果真是“豫位”,当即不待碧螺仙子掷石,抬足落脚,踩下了“观位”,碧落仙子心头一震,见虞正所踩方位,恰合自己所想,不禁惊咦万分,拈着石子,注视着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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