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快马加鞭直奔凉州,在去明山之前要去周五那里,把在回鹘寄存的包裹取回来。从华山往北,由于连年的战争许多村庄和城镇都荒芜了,大宋基本放弃了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
不一日,任欢到达凉州。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任欢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嘈杂的声音,迎面而来。一眼就看见周五正对大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他看见任欢一下子呆住了,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起身迎了过来,由于太急,撞翻了桌子。
老板娘在一旁高呼道:“周老五!当心老娘的桌子,撞散了可要赔的!”
周五那管这些,一把抱住任欢语带哭腔道:“兄弟,你可来了!哥哥等的好苦啊!”
老板娘看了看任欢说道:“你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大侠?细皮嫩肉长得到蛮标致的。”此地民风彪悍,礼节上也没那么讲究,故此女的说话也比较大胆。老板娘拿过一壶酒放在他们桌子上说道:“送的,不要钱。省得每天一壶酒从早坐倒晚,占着老娘的桌子没法做生意,现在你等的人来了,可以挪挪地了。”说完朝他们笑了笑。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道:“老板娘,你也给咱们来一壶色!兄弟们喝了也念你的好啊……哈!哈!哈!”
老板娘彪悍泼辣骂道:“就凭你,老娘的洗脚水你也要下辈子才轮得到喝,做梦去吧!”话音刚落引得里面顾客哄堂大笑。
周五拉着任欢在一旁坐下说道:“兄弟我对不起你,那包裹我没拿到。我到时他们已经将包裹送往明山了,我想要去追,他们又不肯告诉我路线。我四处打听,谁也不知道明山在哪里。我就只能每天在这里等你,一步也不敢离开,害怕你来了找不到人,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周五没拿到包裹,这个事情任欢没有想到,他到不是担心包裹丢失,关键是里面的那封信。他和梅映雪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梅映雪外柔内刚的性格他知道的很清楚,他害怕她看了信以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到那时就百身莫赎了。任欢现在心里虽然很着急,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安慰周五道:“周大哥不要担心,东西既然他们送往明山了,那就不会出错,早到晚到而已。”
聂欢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虽然徐长老回到明山带来了聂欢的消息,让梅映雪的心稍微的定了一些,不过有一天梅映雪趁他们都不在,一个人悄悄的去了“药谷”那是明山的另一个要地,教中弟子所服用的那些“神药”以及一些杀人于无形的毒药都来自于这里,其重要性不亚于唐门的“星星谷”。
梅映雪很小就离开了明山,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有着与山上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的环境。她凭借特殊的身份直入谷主“杀人不偿命”赵家丞的寓所。
梅映雪的到来,赵家丞不得不亲自接待。
赵家丞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教书先生,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是用毒的高手。
赵家丞问道:“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犄角旮旯视察?”
梅映雪说道:“来了明山这许多日子,一直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药谷”里面开满了许多奇花异草,梅映雪第一次来感觉很新奇,看见一株开满了黄色小花的植物非常的漂亮,梅映雪走上前去刚想要闻一下,赵家丞立即阻止道:“小姐,万万不可!这是钩吻、有剧毒,千万不要触碰。”钩吻又名断肠草,梅映雪在书上看到过,只是没有见过实物。
赵家丞说道:“许多看似很漂亮的东西都有剧毒,像孔雀胆、相思子,一丁点就可能要人性命。”
这时传来一股阵阵幽香,梅映雪看见一棵手指粗细的植物,上面开了一朵碗口大的绿花。这花和药谷里所有的花都不一样,它漂亮、娇艳、孤芳自赏,和周边显得格格不入,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周边没有一棵植物。
赵家丞见梅映雪发现了这棵花和其它的区别,说道:“你也发现它和这里所有的植物都不一样吧?”
梅映雪点点头说道:“是的,很漂亮、很特别。”
赵家丞说道:“这是当年我在苗疆发现后带回来的,此花三年一开花,花期极短,就像昙花一样。你运气好,今天恰好花开!不过此花有剧毒,它所长之地周边三丈范围之内植物均被它压制,无法超过它。花瓣有剧毒,混入酒水无色无味,无药可解,人吃后立毙。死者眉心紧锁,脸若桃花,常人难以鉴别。”
梅映雪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苗人也不知这是什么,它是花中仙子,毒中皇后,我叫它‘武后’”
梅映雪问道:“武后得罪你先人了,你这么恨她?还有你和东京汴梁的赵太丞医馆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同宗而已。”
梅映雪见他不愿回答便不再问,指着药房说道:“进去看看,你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进入房间迎面而来一股浓浓的药味,里面和那些药局差不多,都是一格格的小抽屉,上面写着字。梅映雪一格格看过去问道:“有什么我可以服用的药丸?”
赵家丞拿起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神仙玉女粉,每日敷脸可保皮肤细润如玉,柔光若腻。”
梅映雪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问道:“除了敷脸的,可有口服的?”
赵家丞迟疑了一下,打开壁上的一个暗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的葫芦瓶说道:“这是花香主订的‘玉露丸’你先拿去,我重新帮她配制。”
梅映雪看见暗柜里,七七八八的放着一些小瓶,上面都贴着纸条。拿起一瓶上面写着“万金丹”,又拿起一瓶上面写着“失魂丹”。梅映雪一瓶瓶看过去,其中有一个绿色的小瓶特别的精致,上面什么字也没有。梅映雪拿起来,刚想打开瓶盖。赵家丞一把夺了过去说道:“这个万万不可,此药剧毒,中者无救。”
梅映雪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但今天一反常态。说道:“你若不让我看,我便告诉父亲,你假公济私,以教中资源讨好女教徒。”赵家丞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很清楚教主一旦惩罚起来,那是生不如死。只得低声道:“小姐误会了,此药是真的剧毒,家丞刚才是害怕伤着你才着急抢夺。”说完拿过一张纸,将瓶中药丸倒出少许。梅映雪看那些药丸绿绿的颜色,才芥菜子那么大,问道:“这就是那些花做的吗?”
赵家丞回答道:“小姐聪明,此一小丸就可以杀死一个彪形大汉,并且脸色红润,尸身软而不僵、形如酒醉,因此我叫它‘醉生梦死’。”
梅映雪用纸包了两小颗药粒说道:“这个名字这么难听,既然脸若桃花,不如就叫三月桃花好了。这么厉害的毒药我带两颗身上,以备不测之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赵家丞只得应承道:“既然小姐这么说,就叫三月桃花好了。不过此药的确无解,还望小姐妥善保管,以防误服。”
梅映雪告辞出去,走到门口对赵家丞笑了笑说道:“先前说到父亲面前告状的话是闹着玩的,你不用往心里去,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梅映雪出了“药谷”走到无人之处,将那瓶“玉露丸”扔下了山谷,将小纸包紧紧的拽在手心,回了自己的住处。
任欢告别周五,日夜兼程用五天的时间到达明山。明山也和唐门、神针门一样,在周边都有明桩暗卡。任欢直接进入一家饭庄,按梅映雪教的方法,在桌面上做了个标记。不一会掌柜的过来问道:“客官打哪里来,往哪里去?”一般正常的回答“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任欢现在只想尽快赶到明山直接说道:“我是聂欢,要找你们宗万天长老,最好今天就能上山。”掌柜的一听,心里一惊。聂欢和梅映雪的事他们教众都知道,千里护送不惜和少林一战。听完立即说道:“聂大侠请稍等我立即去安排。”
不一会带来一个年轻的教徒,对聂欢说道:“聂大侠久等了,敬请大侠跟随我们这位弟子上山。”
任欢看眼前之人二十左右,一付忠厚老实的样子抱拳说道:“这位兄弟,有劳了!”这人看上去比较木讷,朝任欢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南方的山比较秀,明山和它们有明显的区别。山脚下郁郁葱葱,越往上植物越少,到山顶已是白雪皑皑。任欢把马寄存在山下的驿站,跟着他在山里转悠。山势越来越高,接近傍晚来到一座小木屋前,这是猎人打猎休息的地方,他推开木门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你。”
任欢看他提着水桶出去了,不一会提了满满的一桶水回来了。他看见任欢已生好了火,将水倒进一个铁罐里挂在钩子上,放在火上烧。
任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回答道:“丁太一”
任欢继续问道:“多大了?”
丁太一回答道:“二十一”
任欢说道:“那我比你大。”
丁太一“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忙着将袋子里的小米,倒入烧滚的铁罐,不时的用一把勺子搅动着铁罐里的食物。
这时山里起风了,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发出“嘘!嘘!”的声响。
丁太一突然问道:“你真的打败了严无痕?”
任欢想不到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说道:“侥幸而已。”
丁太一抬头看了一下任欢,眼睛里好像闪过一种羡慕的神色说道:“我可能练一辈子,也到不了你现在的地步。”
如果换做以前任欢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可能会说“练武一要靠悟性;二要靠际遇。”
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父母亲在背后的苦心积虑,他现在也很迷惑,这一切到底是算际遇,还是算父母的恩赐。如果没有这一切,自己还能不能够有现在的成就?
明山的天气很奇怪,感觉气温很明显的降低了。任欢打开门,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雪,雪花像飞蛾一般被风卷着到处乱飞。
任欢问道:“怎么这么早就下雪了?明天山上的人会来吗?”
丁太一视乎司空见惯了说道:“经常这样,你若是爬到山顶,说不定六月里也下雪。”
这话任欢相信,因为山顶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两人吃过晚饭,丁太一倒头就睡,任欢打坐练功。天亮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任欢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人浑身冒着热气,正好和任欢对脸。任欢一把抱住说道:“怎么是你?”
来人说道:“昨晚接到飞鸽传书,我连夜就下山了,这样天亮时我就能接上你。”原来来的是大牛,他得到宗万天的消息,哪里还等到天亮,把消息告诉梅映雪后连夜就下山了。
任欢说道:“牛哥,快进来。”大牛进了小屋,丁太一也起来了。任欢看着大牛身上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不住的冒着热气,像刚出笼的馒头。心想:“看样子昨晚的那一场雪,他没躲避正好赶上了。”
丁太一对任欢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由他送你上山。”说完告辞出去。
任欢对即将走出门的丁太一说道:“丁兄弟……相信自己,会成功的。”丁太一笑了笑点了点头。
大牛休息了一会两人出发上路,聂欢问道:“映雪她好吗?”
大牛说道:“前一段日子接到你的书信,整个人都不行了。幸亏师父在旁劝说……真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封书信?”
任欢听梅映雪没事,安下心来叹口气道:“这是我的失误。”便将和他们分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大牛听说聂欢是任重的儿子惊呆了说道:“那你现在姓任和……映雪她父亲岂不是对头?”任欢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着山势的上升,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渐渐的变成了草甸,而再往上便是寸草不生。远远的在一个两山对峙的隘口处,有几个毡房,有人在放牧,牲口散布其间。
大牛带着任欢朝高处走去。
任欢问道:“那些放牧的人也是你们的人吧?”
大牛笑了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任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选在两山对峙这个地方,明摆着就是关口。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看见陌生人无动于衷实在说不过去。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了?”
大牛说道:“听师父说自从当年从南方退出,本教就来这隐蔽之地。一来躲避朝廷的追杀;二来躲避仇家寻仇,世道不太平。”的确大牛说的这一些都是实情,他们同时还面临着自己内部的勾心斗角,否则梅映雪也不会下江南在姑苏隐居。
二人来穿过隘口眼前的景象立即大变,不仅没有了绿草小树,并且两边都是山崖壁立,如刀砍斧劈一般十分的险峻。
任欢说道:“这种地方你们都能找到,实在是不容易。”
两人行得多时,来到一处山崖,崖高几十丈挡住了去路。任欢心想:“这里定有古怪。”果然大牛走到山崖前,用力拉了拉从山崖上垂下的一根枯藤,等了一会听见上面“窸窸窣窣”的声响,看见一个巨大的竹筐慢慢挂了下来。
两人进了竹筐,大牛用力拉了拉垂下的绳子,大竹筐一震,开始缓缓上升。过了一袋烟的功夫,竹筐升到了顶,有人用钩子把竹筐拉了过去。原来山上装了巨大的绞盘,把任欢和大牛拉了上去。任欢在众人之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人看到任欢也吃了一惊,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原来花弄影是山前关的关主,今天正好她当值。任欢朝她点了点头,跟着大牛前往宗万天的住处。
任欢的平安到达,小红第一时间告诉了梅映雪,主仆二人高兴不已。不过随后大牛带来的消息却惊呆了二人。
小红问道:“你……你说姑爷姓任,他真的是任重的儿子?”
大牛没说话,点了点头。梅映雪在一旁沉默不语,小红着急道:“那怎么办?姑爷和教主岂不是……是对头!”
梅映雪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原本以为大不了就是黑白两道的差别而已,从未想到他居然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对手——任重的儿子。她现在关注的已不是自己和任欢的婚事父亲能否答应,而是任欢在知道自己身世后,不惧危险还只身前来,让她是既担心又感动。担心的是这许多年来积下的恩怨,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爆发;感动他的一片真心,为了自己不惧一切的勇气。
大牛和小红看梅映雪双眉紧促,低头沉思,以前从姑苏撤离时也没见她这样子。不一会她好像下定了决心对大牛说道:“阿牛哥!等一下,我写一封信,你在无人之处交给他,切莫让外人知道!”
宗万天看着任欢心想:“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他是任重的儿子,他身上有太多任重的影子,现在已到了这里,我怎么做才能保证他的周全?”
宗万天说道:“任公子,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任欢说道:“前辈客气了!那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任欢洗耳恭听就是。”
宗万天说道:“等一下教主要见你。你……可否还以原来的姓名?”
任欢心想:“宗长老是担心梅凌寒知道我是聂凤仪和任重的儿子,会对我不利。他虽是好心,不过我岂能为了儿女私情,辱没了父母的威名?”
任欢说道:“我知道映雪从小便跟你去了江南,你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不过任欢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还情有可原。现在为达目的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如此做法不说自己看不起,映雪也会看不起我的。”
宗万天叹了口气,他知道任欢说的没错,自己看着她长大,从小生性淡泊,与世无争,从未见她对一个人如此的在乎。映雪这孩子外柔内刚,她情愿自己扛起所有负担,也绝不会让任欢为了自己去做曲意奉承的事。
这时外面有一个教徒禀告道:“启禀长老!教主要长老带这位少侠去光明殿见面,丁长老和厉护法他们都已到了。”
“请你禀告教主,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宗万天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任欢说道:“任公子请吧!既然都是天意,那就一切都看老天爷的吧。”
任欢跟着宗万天往后面走去,越往里走山势越高。房子都是依山而建,有的不过是山岩上打出一个洞,外面再装以檐口、门头,即使这样其工程量也已经非同小可了。两人拾级而上,在石阶的尽头,出现一座高大的建筑,远远的看见“日月光明”四个大字。在这个地方能见到如此宏伟的建筑,当时他们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建成现在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
入得大殿,两旁坐满教徒,当中一人身穿白袍,三缕长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看着进来的二人。
宗万天带着任欢上前,还未见礼就听见旁边有人在问:“你就是聂欢?”
任欢转过头,发问之人脸色惨白、眼神阴鸷,正是厉天伦。任欢看着他淡淡说道:“正是!”
厉天伦指着任欢突然说道:“你……你是……”
任欢知道他要说什么回答道:“是的。”厉天伦想说的当然就是多年以前在鸣凤镇雪夜交手的事,那时的任欢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器宇轩昂,丰神俊秀的翩翩公子。厉天伦在鸣凤镇擅自行事,铩羽而归,连安插在鸣凤镇多年的暗桩也死于任欢之手,这事他一直瞒着不敢说,今天任欢的出现给了他报一箭之仇的机会。
厉天伦“忽!”的一下,犹如一阵风朝任欢袭来。魔教内除了阴怀天,轻功比厉天伦高的也只有朱雀。厉天伦身形刚动,几乎在同一时间任欢也动了。他犹如一片被风吹起的花瓣,吹着向前。厉天伦无论身法有多快,任欢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梅凌寒看着任欢飘忽的身形,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心想:“宗万天回到明山说起此人的武功,自己还以为有虚假的成分,现在看来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看见任欢背上的长剑,心里咯噔了一下厉喝道:“住手!”
宗万天带任欢进来,一句话也没说上双方就动起手来,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听到教主喊住手立即隔在二人中间,将他们分开。
梅凌寒问道:“你背上的长剑是……掬水吗?”
任欢点了点头。
梅凌寒看了看宗万天问道:“你父母是……”
任欢答道:“家父上任下重,家母姓聂名凤……”任欢话还未说完,旁边立即有人发问道:“你是华山派任重的儿子?”
任欢说道:“正是。”话音一落,大殿里瞬间寂静,在座不知道任重的少之又少。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兄弟们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说话的正是厉天伦。不过现在任欢的注意力却在梅凌寒身上。因为当任欢说自己是任重的儿子,梅凌寒的衣服突然无风自动,任欢体内的真气同时也有了反应。
两个人虽然隔着比较远,但都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气势。梅凌寒魔教教主,黑道枭雄,其内力武功自不必说。任欢才出道数年,刚过弱冠之年居然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势,实在让梅凌寒吃惊。
宗万天在一旁看见情况不妙,立即插身在二人中间隔开了两人。说道:“启禀教主!任公子有恩于本教,今天特地前来。我当以尽地主之谊,以免让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笑话!”
徐长老在一旁说道:“这姓任的还是昆仑派封玉的弟子,丁石二位堂主就是伤在他之手。”
任重、封玉,对于魔教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仇人,而任欢居然和这二人有关,怎么不叫他们群情激奋。
正当场面即将失控时,一个俏丽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随即响起一个俏生生的声音“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是想群殴吗?”原来大牛来说聂欢是任重的儿子,梅映雪明白这事情严重了,按聂欢的个性,他是不会曲意奉承的,因此一直关注前面的动向,厉天伦一出手梅映雪就知道了,立即赶了过来,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上。
任欢没想到梅映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刚开口叫了一声:“映雪。”
梅映雪朝他笑了笑,迤迤然向梅凌寒施了一礼说道:“父亲!咱们圣教什么时候学会如此对待女儿的救命恩人了?”
梅凌寒被女儿如此一问立即回过神来心想:“自己原本是要见见女儿的救命恩人,同时对他施以恩惠,以达到能吸收入教的可能,可以让自己在这错综复杂的教内有一强大的臂膀,不过现在如此情形实在出于意料,须谨慎行事。”
梅映雪话音刚落,厉天伦在一旁说道:“此人与咱们圣教有天大的仇恨,今天送上门来,正好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