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默地没走出多远,思绪烦乱的杜毅忽的想起光顾着给夏麦打电话,赵铭的电话还没打。W
急忙拿出灵通拨了赵铭家的电话,在等待接通的间隙,蓦然想到自己这考上了婺市一中,未来三年可就没法再像前世那样和赵铭一起痛痛快快狼狈为奸地做些鸡飞狗跳的事,他本就惆怅的心中更不是滋味。
前世初一刚和赵铭成为同桌的时候,杜毅一度认为赵铭是个怪胎,因为不管沉默寡言的他再怎么给赵铭脸色看,赵铭总是会嘻嘻哈哈不厌其烦地缠着他。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赵铭厚颜无耻麻烦得要死,后来渐渐习惯后,那些麻烦反倒成了他初中生涯中为数不多的欢乐。
如果不是重生,近乎乏味的初中生活在杜毅脑中剩下的所有画面几乎都和赵铭相关。
上山偷桃子被桃山的主人追着打,下水摸鱼一失足摔进了深水区差没被淹死,跑去游戏机厅猛打拳皇97结果太过用力把自己的拇指都给打爆了导致他好长时间都没能好好握笔也使得他再也没进过游戏机厅。
要不是赵铭,他完全不知道原来兔子逼急了会咬人人逼急了会狗刨,也不会知道文文弱弱的自己居然还有能在校田径会上得800米第三位的运动潜力,更不会对游戏产生浓烈的兴趣以至于毕业后进入的都是游戏公司。
如果给前世对他人生影响最大的人排个位,杜毅觉得赵铭绝对能位列前五。
在杜毅看来,赵铭就像一只不安分的手,把他从顺时针拨向了逆时针,使得本有可能成为安安静静“美男子”的他最终成了横冲直撞的一介莽夫。
这样一个在他前世人生中留下过鲜明痕迹甚至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至交好友,这一生却要提前三年和他人各一方,友情想必会随着距离的拉远而过早淡却,杜毅想着都觉得伤感。
但是,有些事已经注定,他所能做的,大概只是尽力珍惜。
“喂,哪位?”
赵铭就不像夏麦那么温文尔雅了,他的口气粗糙而慵懒,杜毅听着都觉得莫名喜感。
“你大爷。”
“操你大爷,是杜毅吧?”
“没错,就是你杜毅大爷。”
“我大爷早入土为安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去上个坟。”
“你这样诅咒你大爷真的好么?”
“我才没大爷。杜毅你可以啊,我听你爸你考了74分,真的假的?”
“你觉得真的假的?”
明知这样一个分数但凡对他过去的学习成绩有些微了解的人都不会相信,但夏麦的不信任还是让杜毅心生不悦。
眼下,赵铭用疑问的语气再这分数的真实性,杜毅很想听听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真的,但又不太敢相信,你就别卖关子直接和我是真是假吧。”
“是真的,你信么?”
“信啊,你什么时候过假话。不过这分数,你是怎么考的,不会跟夏麦作弊了吧?”
赵铭知道杜毅和夏麦是一个考场的,夏麦从来都是学习成绩年纪前五的狠角色,要是杜毅抄了夏麦的答案,能考出这样的分数还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我和夏麦坐得挺远,根本没法作弊。就算坐得近,你觉得两个老师一前一后的监考,你敢作弊么?”
“那你可真行,你不会是一直深藏不露憋着一口气等着在中考一鸣惊人吧?”
杜毅的学习成绩和他同班了三年的赵铭再了解不过,假如按照杜毅平时的成绩水平,赵铭觉得杜毅绝对没法考出这样的成绩,即使超常发挥也不行。
可现实摆在眼前啊,一向一本正经的赵铭就算会跟他开玩笑,总不至于欺骗父母。对此,唯一行得通的解释,那就是杜毅初中三年来一直就没展示过自己的真实水平。
这样一种可能很微乎其微,试想谁会明明能考出好成绩却故意考得稀巴烂?
除非是神经病。
恰好,杜毅就是那种时常会做出些不可理喻之事带神经病性质的人,真要有这种可能的话,赵铭还真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