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闲月像是听见指甲划墙的声音,一下一下,听得她浑身发麻。
“阎尾客栈的规矩很多,但凡成了这儿的一员,想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语毕,房间很久没有响起说话的声音。闲月眉头紧皱,思量许久,脑海里浮现卫景修刚刚与人对峙的模样。
对方拿棍拿枪,他们忌惮的是卫景修身上不凡但未知的气质。可若他们知道自己这帮人是来带人走的,也许情境将大有不同。
闲月有些悲伤地抬眼,“对不起,玲儿,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你。我们……我们只是过路客,与我同行的男人,只是个柴夫,我们……还有其他路上的任务。”
说着,她看见玲儿的双眸渐渐蓄起泪水,仿佛绝望溃堤。
闲月实在不能拿这种事情让卫景修冒险,此行本是有求于他,更不能叫他为难。
她撇开视线,扯着衣角小声说:“你……你万事小心。”
玲儿低眉,“这次回去,我一定会被打的。”
说着,她撸起裙摆,露出一双白嫩的腿,可那腿上竟有新鲜棍棒打下的淤痕!青一块紫一块,尤其刺目。
闲月哑然,立刻站起身,结巴道:“你、这是他们打你的?”
玲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了,带我走吧,我愿意把我这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你!求求你,带我离开阎尾客栈!”
她猛然朝地上磕了好几个头,闷响几声,把闲月吓得嘴唇苍白,她慌里慌张地把人扶起来。
可玲儿却咬牙不肯起身。
闲月心疼地看着她,“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我也有求于人。那个、那个我叫他进来吧,你跟他说,好吗?”
说完,玲儿才抬眼,泪水滚滚落下。
闲月舔了舔嘴唇,朝门口走去。
犹豫了一会儿,打开门。果然,走廊栏处站着卫景修,他正弯腰喝酒,无聊地看着楼下。
听见动静,回头与闲月对上眼。
“怎么了?”卫景修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藏事。
闲月左看右看,然后慢吞吞地走过去,靠近他身前垫脚在他耳边说话。
卫景修一愣,鼻间飘来淡淡的香气,是女子身上干净的气味。有点甜滋滋的,恰好去了他鼻息的酒气。
“什么?”待闲月说完,他才发觉自己走神了,光顾着沉浸在闲月身上。
闲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卫景修嘴角一勾,还没说话,手臂忽然被一团软软温热的东西搭上,他低头,是她的手。
卫景修傻愣愣地被带进屋里,本想调笑闲月几句话,眼神一扫,看见有一个陌生身影,瞬间警醒。
他一把护住闲月,手已经抽出半截银剑,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
“谁。”
玲儿不知所措地断了脸上的眼泪,求助地看向闲月。
“你别这么凶,我叫你进来,是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闲月从他身后走出来,伸手把那剑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