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奕的手抖了一抖。</p>
身在淤泥中的莲？</p>
“还有选择，”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沐歌却不知为何，察觉到了一丝悲伤。</p>
想到他接下来的命，竟有些自责起来，比起一个即将失去行走能力的人，她的确算不上是身在沼泥之中。</p>
可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吗？</p>
应该不知道的吧，不然不可能语气如此平静。</p>
“有吗？”沐歌自嘲一笑。</p>
除了自己往上爬，还有谁能帮她？</p>
顾恒奕透过那一盏盏闪耀的花灯，目光向烟雾一般令人看不清“总会有的，如果你想的话。周明轩便是一个吧。”</p>
沐歌差点大笑出声，这个少年丞相，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p>
周明轩是最最不可能的那个，她可没有忘记，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扶持皇子，欣复周家，这才是他的目的，以这个目的为生命的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本就没有助力的人施以援手呢。</p>
跑的最快的怕是他吧。</p>
见她的笑容里尽是无所谓。</p>
顾恒奕的眼里闪过什么，“身在淤泥中的莲花，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把伞。”</p>
这句话的意思是，沐歌看着他，皱了皱眉。</p>
“丞相大人”她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眼睛里满是不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小女子便先行走了。”</p>
她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和他的客套上。</p>
白衣灵月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自己嘴长大的能吞下鸡蛋的表情。</p>
顾恒奕不说话，身后的宁业却是向前走了一步。</p>
“姐姐”顾琉依再次向她靠近，挡住了宁业的视线。</p>
小姐，你这不是在捣乱吗。</p>
宁业在心里哀叹一声，手上却利落的把微微抽出的刀放回刀鞘里。</p>
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竟然要他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楚沐歌。</p>
沐歌见他不肯，脸冷了下来。</p>
“怎么？丞相大人，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她看着他，眼里尽是冷意。</p>
没有交集而又无端端对自己好的人。不是怀有目的，便是自己有所他用。</p>
堂堂的丞相，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呢，帮了自己。让自己欠他人情，还是这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自己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p>
不是没有可能的，他的心思，前世今生。她和北庭云就没猜对过。</p>
顾恒奕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看着她，眼神深暗。</p>
“你怕了？”片刻，顾恒奕一笑，说“我以为你是什么都不怕的，连什么人都敢惹。”</p>
沐歌看着他，冷笑一声。</p>
难道就因为她对付辽王世子，让他起了兴趣？</p>
“你的戒心很大。”顾恒奕笑笑，她终于不扮无知少女了吗？</p>
不理会她的表情，自顾自的道“若我为你找到一把伞，你会拿住伞柄吗？”</p>
“丞相大人。莫强人所难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愿意，可别人未必吧。”</p>
“他会情愿的”顾恒奕诡异一笑。</p>
沐歌却有种不好的感觉。</p>
“丞相大人，最喜欢的莫不是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你愿意，”她冷冷的看着他“我谢谢丞相大人的一番好意，可是我承受不起。”</p>
顾恒奕见她浑身立起盾牌，也不执意要她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