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卫抓住。
那队“夜不收”发现何五,赶紧将其运了回去。镇海军虽然将对手堵在群山之中,同时也难以探听对方军营情况,这下有人从淮南营垒中逃了出来,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很,一名押衙听了何五所叙说淮南营垒情况,当听说到对方军粮匮乏,士卒懈怠思乡,甚至有撤军迹象时,觉得干系重大,赶紧报到全军主帅顾全武那里,顾全武竟然将那何五招至中军帐中,细细询问,方才让其下去将养。
“恭喜父帅,那李神福军粮不足,不久便会自退,这次父亲行军神速,抢得要地,不费一矢便击退强敌,正是兵法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呀。”顾君恩兴奋的满脸通红,对父亲的用兵之道佩服得五体投地。
“罢了罢了。”顾全武随手捋了捋颔下胡须,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他心中也颇为得意,此时帐中又只有儿子顾君恩和自己二人,也不那么矜持了,随口笑道:“其实也并非为父用兵如何神妙,只是本来淮南两浙势力相当,淮南虽然兵力稍优,且位居上游,可敌手甚多,无法倾全力于一域,若我无内乱,彼并无胜机,杨行密那厮只不过听闻钱缪被杀的流言,便动用大军入侵,兵事乃国家生死大事,岂可如此轻率?一开始便输了三分,那李神福身为杨行密手下有数大将,却不出言劝谏,置大军于险地,久持不下,转运消耗何止亿万,这般用兵,又岂是兵家所为,面对这等对手,我未开战便又赢了三分,这临安城乃钱王故里,百姓赋役皆轻,心向与我,便又赢了三分。剩下只要为父不犯大错,使出一分力气便可。”说到这里顾全武也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顾君恩看到父亲这般高兴,赶紧从一旁倒了一杯热茶,呈了上去,笑道:“父帅且饮尽了这杯茶,孩儿却有一事相求。”
顾全武结果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顾君恩道:“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要在追击淮南兵时,担任先锋一职,此事我却不能应允你。”说到这里,顾全武伸手制止住儿子的争辩,肃容道:“李神福虽然将大军置于险境,可淮南士卒剽悍异常,非浙兵所能比的,加上这丛山之中,彼等没有回旋余地,必然死战求生,俗话说,一人求死,便是百人也难当其锋芒,何况淮南万余悍卒,自你长兄去世以后,为父只有你这一子了,又岂能将你再置身险地,钱王与我恩重,为父自当领兵当锋镝,报得那深恩便是。”
顾全武平日里对这个儿子都是疾言厉色,在军中也从来没有特别关照过,今日却这般模样,顾君恩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正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顾全武却走了过来,轻轻的抚摸着顾君恩的头发,温颜道:“那次石城山一战,为父的让你领三千人吸引倍数与你的董昌军,却迟迟不发援兵,害得你身负重伤,几乎殒身,那时在后军看到你领百骑数次杀入敌阵,我心中实在是担心到了极点,后来在看到你身负重伤,不省人事,我心中实在是后悔的很。为父也知道这般做,实在是不近人情到了极点,只是身负大军,实在不敢以私念害公心,君恩你心中可莫要责怪为父呀!”说到最后,顾全武亲情流露,竟然哽咽起来。
顾君恩从小到大,哪里见过终日严肃的父亲这般流露亲情来,抬头一看,只见对方双眼里满是舐犊之情,心头不禁涌出一股热流来,跪下连连叩首道:“父帅怎能这般说,孩儿骨肉皆父亲所赐,便是战死沙场也不过是报的大恩万一而已,更何况军中本就以军令为先,这般做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孩儿又如何敢有怨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