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来,那县尉刚刚挨了板子,心情烦躁,顿时发作出来:“是哪个混蛋在外间吵扰,先锁进来,打一百鞭子再说!”
当值的衙役赶忙冲出门外,转眼间便回来了,来到二人身前,低声道:“禀告老爷,是那城东的破落户牛二,他说知道关于那军纲被劫的事情!”
“军纲被劫的事情!”那县尉脸色一变,低头思忖了片刻,抬头道:“你带那厮进来,记住,口气和气点!”
“喏!”衙役叉手行礼,转身出外去了,不一会儿便带了一条汉子进来,正是那破落户牛二,只见那牛二下身穿了件犊脚裤,精赤着上半身,露出胸前纹着的一条青蛇来,他大大咧咧的走到县尉、贼曹二人面前,唱了个肥喏:“小人见过二位老爷!”
县尉与贼曹对视了一眼,贼曹冷声道:“牛二,我也就罢了,县尉老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这般光着膀子,连件褂子也没有,小心我治你个不敬之罪,先吃上二十鞭子再说!”这两人乃是积年老吏,心知对于这等无赖若不先打下了对方的威风,便极难打交道,于是不管三千二十一,先找个由头吓唬对方一下再说。[本由Shu更新]
那牛二却是*≡*≠小*说 ww.ansua不惧,腆着脸皮凑了上来,笑道:“小的昨夜手风不顺,浑身上下输了个干干净净,便是这条裤子,也是人家暂借给我的,若是老爷不喜看到小人这身黑肉,小的且先回去讨件衣衫再来拜见二位老爷!”说着那牛二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县尉见状赶忙厉声喝道,这牛二本是个城中大户人家子弟,只是从小便个性顽劣,不服管教,年岁稍长便不治营生,喜得就是聚赌饮酒,。父母在世时倒还有些管教,父母过世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整日里和着城中一伙无赖子弟四处厮混,不过三年工夫便将家中田宅弄的是干干净净,也没个固定住处,若是这下走了,还当真不知道去哪里回来,这案子上峰五日一比,沾水的毛竹板子着实厉害,可拖延不得。
“你去弄件褂子给他穿上!”县尉吩咐道,一旁的衙役赶忙走进离间,不一会儿便取了件麻布褂子递给牛二,县尉不待那牛二道谢,便沉声道:“快将你知道的报上来,若是属实,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若是不然,衙门里沾水的毛竹板的滋味你也是知道的!”
听得县尉的威吓,牛二脸上的嬉笑立刻就消失了,他穿上那布褂子,低声道:“禀告二位老爷,小人昨日赌了个通宵,输了个干干净净,正好今日乃是朔望日,城中正是墟日,四乡的泥腿子们有不少来城中赶集。小人便向在集市中逛逛,想找个羊牯,也好弄点翻本的回来。结果看到一个泥腿子在城西的胡记银铺买一根钗子,那钗子打制的十分精细,龙头吐出的那粒珠子更是珍贵,绝非那穷汉所能有的,定然是贼赃无疑。”
县尉竭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沉声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你看错了,那钗子不过是寻常首饰;也有可能那钗子乃是那汉子家传的宝物,没奈何出手了,如果能说就是贼赃!”
“二位老爷容禀,小人过去家境也还过得去,也曾见过些首饰,可比起所见的钗子,便如粪土一般,如何会是寻常首饰。再说小人也从银铺伙计口中打听过了,掌柜的只出了五十贯铜钱,须知光是那粒珠子便是两百贯也不止了,若是那汉子的家传之物,必然知晓其价值,如何会这般贱卖了,定然是贼赃想要尽快变现无疑!”
县尉倒也知道这牛二的出身,也觉得有理,不由得心中暗喜,沉声问道:“若是再看到那汉子和钗子,你可能认得出来?”
牛二见县尉这般说,心知已经得计,不由得又惊又喜,赶忙答道:“便是烧成灰小人也能认得出来,老爷快些前往银铺搜查,找出赃物,捉拿贼人。否则若是拖延时刻,让贼人走远了,便来不及了!”
县尉冷哼了一声:“某家还用不着你这厮教我!”说罢便回头对贼曹道:“贤弟你且去关闭四门,莫让贼人出城跑了,我带着牛二去银铺,去取那物证!”
“小弟听凭兄长安排!”贼曹拱手应了,两人赶忙分头行事,由于棒伤未愈,无力行走,便取了两副担架,分别趴在上面行事。
县尉领了一队弓手,赶往城西胡记银铺,进得门来,也不理那当值掌柜相迎,劈头问道:“今天你可有从一个庄家汉子手里用五十贯铜钱买得一只钗子?”
那掌柜心中一惊,他早上一看到那钗子便知道是一桩好买卖,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赶上门来,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那金钗留在自己手中。紧跟在县尉身后的牛二便抢上一步,得意道:“掌柜,你莫想要推诿了,我几个时辰前便亲眼看到你从那汉子手中收到那金钗,实话跟你说,那金钗乃是贼赃,你还是老老实实吐出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