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以段公之能,此战我军定当大胜!”李从珂闻言笑道:“来人,取酒来!”早有随从取了一袋马奶酒来,李从珂倒了两杯,将一杯递给段凝,笑道:“段公此去,定当大胜,某家这杯酒,便是为段公壮行的!”
“末将谢过将军了!”段凝接过酒杯,强装出一副感激莫名的样子,将杯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只觉得往日醇厚的酒此时却变得无比的苦涩难咽。
李从珂待到段凝饮完了酒,便亲自送他出帐,领兵去洛阳新城。当段凝的身影刚刚从他的视线消失,李从珂的脸色便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来人,传令下去,亲军士卒上马,直驱孟津!”
孟津,位于洛阳新城东北五十里,周武王伐纣,至于此地渡过黄河,八百诸侯不期而至,会盟与此,此地以此得名为盟津,后世音讹为孟津,自古以来便是黄河上的重要渡口。对岸便是河阳城,隋唐时在此地建立了浮桥,沟通黄河两岸,乃是当世第一大桥,乃南北交通之枢纽,渡桥而北,可直上天井关,趋上党、太原;东北经临清关,可达邺城、燕赵;西北入轵关,至河中之晋、绛。地势极为紧要,自古就有“天下之腰膂、南北之襟喉,都道所辏,古今要津”之说。随着晋粱战争的情况对梁国越来越不利,沙陀铁骑的兵锋逐渐靠近黄河北岸,梁军也在孟津浮桥两端和当中沙洲上三城上屯扎精兵,以抵御北岸敌军的兵锋。李嗣源破汴京之后,李从珂领军西向,进入洛阳,守卫河阳三城的梁军也弃甲投降,由于这里地势的紧要,李从珂专门从手中紧缺的兵力中抽出了千人去坚守此地,现在回想起来,可谓是一招妙棋了。
“将军,让弟兄们歇歇马吧,离富平津只有不到十里路了,再赶下去,就算人撑得住,马匹也撑不住了,夜里赶路,摔伤了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名骑士赶到李从珂身旁,大声喊道。
李从珂看了看四周的骑士,只见一匹匹战马身上都已是汗如雨下,双足颤抖,马肚子都已经凹陷下去了,这马是吃草的畜生,最是存不住食,便是吃的再饱,跑上三四十里路,马肚子也要陷下去,不说别的,不紧紧马肚带子,就容易出事。
李从珂冷哼了一声,大声喝道:“好,大伙儿下马。马歇人不歇,给马喂点料,就半刻钟,喂好了咱们就上路,这个节骨眼上耽搁不得,过了黄河,咱们在好生歇息!”
众人都是马背上滚大的,从李从珂现在的表情也猜出了六七分现在的情形,齐声应诺了一声,便各自忙着喂马遛马去了,那些马儿早就饿的紧了,看到口粮袋里的精料,赶忙大口吃了起来,那些骑手们赶忙将坐骑身上的汗水擦去,免得让马受了凉,这时候马的命就是人的命,可半点也轻忽不得。
过了约莫半刻钟功夫,李从珂见众人的马都喂的差不多了,正要打个呼哨,让众人上马赶路。这时北面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便好似打雷一般。
“怎么回事,莫不是打雷了?”
“你可真是个傻子,这可是冬天。哪来的雷!”
“北地里自然冬天无雷,可这里是河南,你怎的知道冬天没雷!”
众人正吵做一团,李从珂与众人不同,他可见识过多次火炮的发射,已经听出这并非是雷声,而是炮声,脸色顿时大变。赶忙带了十来个随从,跑到高处,向富平津那边望去,只见黄河岸边的已是火光冲天,依稀正是河阳三城中南城所在的位置。一阵阵的炮声从那边传来,显然这南城已经处于围攻之中。
“点火,开炮!”随着一阵整齐的号令声,吴军的阵地上炮手们依次点燃了引信,炮口喷射出火光和白烟,沉重的炮身随之后退。一旁的炮手们一拥而上,开始井然有序的清理炮膛,准备装药装弹,进行下一轮炮击,三百多步外的南城城楼上已是火光冲天,夯土堆砌而成的女墙就好像被狗啃了一般,少了一大段。在炮兵阵地后面,长矛手和火绳枪射手列成空心方阵,正等待着进攻的命令。在方阵的最外侧,数百名骑兵正游弋四周,警戒城中守兵突出反击。
“再轰一轮,打开城门,就让短炮上前,换上霰弹,和步卒攻城!”大旗下,吴军的指挥官下令道,对于进攻这种小城,吴军已经形成了规范了:先用实心弹清扫城头,然后让火绳枪手和短炮用霰弹消灭已经没有遮掩的城头守兵,并用密集的火力射杀突出城来肉搏的敌军,最后打书友开城门,用长矛队突入城内,歼灭城内守兵。
多谢无数菩提、jonah_cheung的打赏,还有xu微xu微的月票,前几天忙着单位考试了,今天晚上应该还有一更,算是一点弥补,大伙儿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