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学开学,一些富家自己的孩子慢慢悠悠地由家奴带着过来。
没想到蒙学里面已经有了一千多个缩成一团的穷孩子,全部是给高继冲从大街上给抓回来的。
吴夏在给这些孩子登记,不过头疼死了。因为他需要给这些孩子起名。至少得起一个小名吧。不然一百多个“石头”,一百多个“狗儿”,你怎么叫。一叫全答应。
为了防止这帮小屁孩逃跑,二十多个护卫门神一样堵在各个可能逃跑的出口,除了这一千多个小孩,还是数百的家长也围在蒙学的外面。
如果不是蒙学堂,差点就暴动了。这高继冲满大街抓孩子,还鼓动已经跟着他的那帮小屁孩也抓。
小孩子就是贪玩,一看玩得挺有意思,全忘了自己也是被抓来的。结果一抓就抓多了,半个城的小孩都在这里了。
一些家长的孩子眨眼没了,自己不敢来,就托家族的家主过来说情或者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所以围着蒙学的大多都是江陵城有头有脸的家族的家主,当然也有急慌慌自己跑来的。
滑冰场的旁边还有一个大水池子,本来是养小鱼的。现在两个女卫抬着大木桶在往里面倒热水,整个水池子里面热气腾腾。
登记好了的,有了名字的小家伙们排队走到水池边上。被女卫一下子拔了一个精光。
一个女卫就拧着脏兮兮的衣服和一个竹签走过来。
“北二街,张家杂货铺原名张狗儿,现在先生给取了名,叫张鸿。那位是家长,或者认识的街坊过来领衣服和名签儿。”
一个富态的富商连忙走出来:“有,有,那是我店里小伙计的儿子。还有两个呢。”
“我也不知道,太多了,等一会儿叫你再说。”
水池里可欢腾了,小家伙们玩疯了,在里面浇水打闹。
两个女卫从满池子的孩子中揪出一个,也不管是男还是女。强按着把身体洗干净了。拿刀就把小家伙们的头发给剃光了。因为实在太脏了太难洗了,很多满是虱子。还不如直接剃成光头。
擦干后,才把小家伙们拧到后面。两个女卫就给他们换成刚刚从尚衣局运过来的白色衣裤。
这些衣裤都是棉布,款式和王婉容和高保融穿得新式衣裤一样。人们发现除了外衣外套,还有里面的内衣内裤。要知道这个时代大人还好,小孩子很多是没有穿内衣内裤的。换上了衣裤,因为都是白色的,所以这下,这帮小孩子也不敢乱跑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表现在这里,他们知道这些衣服昂贵得很,要是弄脏了,恐怕不仅是这里得先生要打,回家也得被父母胖揍一顿。
所以大多数都规规矩矩地排成队等待医学院的大夫给他们做检查。
高继冲和王婉容就笑嘻嘻在站在那边。
很有意思的是,大夫中居然还有一个只有六七岁,穿着小大夫的衣袍,背着玩具药箱的小孩子,他正在给一个个小孩子分发驱虫糖。
这就是小大夫余政了。
不过医学院的驱虫糖可不同于王府商铺的驱虫糖。它的药份要重,显然不好吃。
“不准吐掉,谁不吃下去,就把新衣服脱下来,让他光着回家。”高继冲叉着腰威胁着
一些小家伙吓得被噎住了,噎得直翻白眼,引起小伙伴们一阵笑声。
吃完驱虫糖的就被王婉容带到一个个学堂里去了。
蒙学的大食堂的几个厨娘抬着热气腾腾的大桶往学堂里走,里面装的是豆奶。大豆种植家家户户都有一点,还是很常见的一种作物。所以膳食坊的各种奶品种,就以这种豆奶最便宜。
钱湄带着书局的女倌本来是送教材过来的,没想到人数超过了预计,被临时留下来当临时先生。
“这书是仙书,不准带走。你们想不想看仙书?”王婉容笑着问。
仙书啊,还是有图画的书,谁不想啊。
“想。”小家伙连学堂的板凳都不敢坐,怕把白色的新衣服弄脏了。
真到了有豆奶喝的时候,也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肯喝完。所以很多孩子面前用竹筒做成的碗里面,都留了一大半。
“你们想不想有豆奶喝?”
“想。”
“想不想有糖吃。”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