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郊怒了,上书指责曹寰,顺便搭上了以前听见别人嚼的舌根:也就是曹寰年轻时候收人贿赂、陷害忠臣的传闻。
当时皇帝不在京中,负责处理奏折的是监国太子,后者把折子按下不理。
王郊感到这一连几次的施力,都跟打到棉花里一样,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挫败,于是与众同谋商议,把上书的内容以“听说……”“好像……”的方式传了出去。立刻,朝堂内轰动了。
那个工科给事中带来诸位大臣力保曹寰的消息,诸位年轻人冷哼“果然蛇鼠一窝”,再接再厉。
双方就你来我往地吵了起来,除了监国手里地折子,各人都还挑选自己觉得最满意的部分,抄写一份贴到茶楼的柱子上。
令人意外地是。面对指着自己鼻子大骂地帖子,以及费尽心力讨好表忠的帖子,曹寰一视同仁地当作不存在。
王郊很不解,却又感到自己被鄙视了,自己的攻击连人家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在他气愤不已。早就忘记原本针对地敌手是定国公而不是曹寰的时候,射礼会的日子到了,从不出席地监国太子驾临,狠狠地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懵头懵脑地回到家宅,发觉原本约好聚会地友人都不见了。
王郊的友人是谁呢,也就是陈和等与他职务相近、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地同僚。他们接了我抛过去的橄榄枝,与王郊决裂,当时怕是正写书信跟曹寰解释呢!
花了好几天功夫,他终于认识到自己被孤立。他站在所有人的敌对面。
现在他可以深这非人间地黑暗了,当然,所谓黑暗,就是再怎么伸手也没一丝光明的,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在头顶上破个洞。此时就算他投降,跟曹寰认错,其它人也不会放过他,只会更加恶劣地对待他。
我用他绝不会愿意承认的话来形容,就是棒打落水狗。
当然他落水是我给推下去的,所以当他知道了真相以后。对我的愤恨,那是瞬间井喷。
不过他今天对我提这一段,目的并不是谴责我的背后阴人,他想说的是,让我跟曹寰捎一句道歉。
王郊难过地叹气道:“静下心来想……学生对不住曹先生……”
他还是挺明白的一个人,可就是憋不住心里的火气,年轻人地通病。知道我在夏县的恶行之后,他从已经不富裕的老家要来了银两。送给州判,请求让自己出这次巡,表示一定查出惊人业绩来。
孟章说夏县衙门查不出罪证来,王郊听了也是慌的。此行对于他来说是孤注一掷的翻身仗,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已经没有取消的可能。
除了答应孟章,制造事件来暴露夏县知事的本质,此外别无他法。
孟章所说的要点是孙娘子。
这女人勾结劫匪,背后又有几条村子地民众撑腰。如果嫁祸孙娘子。无论夏县知事怎么判,局势都将立刻变得严峻。
孙娘子并不知道她新招不久的伙计是只白眼狼。
她拒绝了下毒弄死李县丞的建议。没想到厄运依然会降临自己身上。
孟章留在夏城许久,等待王郊到来。王郊路上遇到山贼,耽误了行程,之后又直接被我给捡进衙门治伤,孟章久候不来,八成以为又是遇见一个敢想不敢做的,气愤地与齐云天一同离开了夏城。
他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孙娘子跟他提过地,在衙门疗养的乞丐,就是御史王郊。
生活充满了阴差阳错,正是孟章的没耐心,救了我的命。
因为根据张缇在药铺查到的账簿,王郊确实购买了寒石粉,而孟章,买的则是砒霜!
他原本为王郊准备的毒药正是砒霜,那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吃到了,恐怕没机会再灌中和剂抢救回来。
官方专用地银票,正是王郊给孟章跑路用地,原本的计划里,购入毒药与使用毒药地,应该是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人,而孟章会在王郊下毒之前几日离开。
王郊可以走动的时候,他与孟章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很沮丧,决定自己行事,他并不认为是谁买的毒物这线索很重要,因为他想到了代替毒药的办法,买寒石粉。卤水是豆制品小店的常见物,孙娘子一定常常购入,所以追查起来,不是比砒霜更加不容易泄密么?
他自作聪明地换了毒物,为了保证毒到人,还取了一点点尝尝味道,什么味儿也没有,很好,神不知鬼不觉那药粉其实是苦的,偏巧他是缺少常识的读书人,更巧的是,他是罕见的苦味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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