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第一级扶手的高度,本宫记得很清楚,只要手一抬就能----嗷!”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咚的一声。
我抬手摸摸,原来东宫撞扶手上了,扶手是铜制地,现在还在嗡嗡地振动着呢。
“殿下,伤着了么?”
其实我很想笑,但为了让他不要恼怒起来,还是关切一下比较好。
我蹲下来,探手触摸,手指爬到他额头上。
“这里被撞到了么?”
“不是,右边。”东宫抓着我的手往额头上敷,“你的指头冰冰凉凉地,镇痛正好。”
轻轻地揉了揉,凭手感而言,他的脑袋似乎没有被撞得肿起来:“很痛么?”
“不痛,一点也不!”东宫飞快地摇头。
“那好,殿下先请吧。”
太黑了让我爬上去,我心里会毛毛的。让他先上去。撑开出口透点光下来,同时也给他条件挽回他地形象。
东宫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他答应一声,立刻蹭蹭蹭地往上爬去。
我这边看不见上面的情形,只是下意识地站远了点,以防被震下来地灰尘落个一头一脸。
接下来,头顶传出地是吱嘎声。
东宫说:“外面好像被什么抵住了!”
这出口处的龙壁是一推就开地,排除被火烧得变形的可能,那就是有什么残垣断壁抵在外面,推不开了。
心慢慢沉了下去:难道真要一路摸索着回宫后苑去么?那么黑啊……
我发觉《疯狂的石头》里面那个被关在下水道里的强盗好可怜。真地,此时是同病相怜了。
才刚这么想呢。就听到轰的一声。那出口打开了。与此同时用力过猛地东宫也随着惯性撞了出去,外面一阵乒乓乱响。
“殿下?”我轻声叫着,连忙爬上密道口,探出头张望。
好重地焦糊味道。
只见东宫栽进了一堆烧焦的建材里,正忙不迭地往外吐着吃进嘴里的木灰,他的华服上全是焦灰印子,头发上也沾满了灰烬幸好东宫殿的废墟上没人,否则他这样突然扑出去。不知吓坏多少宫人了。
半个时辰后,我陪着一身炭痕的东宫回到丹华宫,被候在正殿内的皇后逮个正着。
她颦眉道:“接报监国游览宫后苑,旋失踪,急得长青宫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病情又要重上几分。”
东宫急忙低头认罪:“儿臣知错。”
“瞧监国这一身,是怎么回事?”皇后责备到,“你并不是三五岁的顽童,为何会弄得这般狼狈地归来?沿路上地宫人看见。会怎样议论?”
“是,儿臣下回不敢了,请母后先让儿臣沐浴一番,这样说话,实在不成体统。”
皇后也不是揪着一个问题反复唠叨的人,她动了动指头,说:“监国知道维护皇家体统,是好事。去吧。”
东宫一走。皇后便让我起身说话。
“秦四姑娘,对不对?”她转向我。面色立刻和蔼起来,“听监国提起过姑娘数次,只知道眉眼与嫡妃相似得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忐忑地应对着,不知她这么有耐心地与我拉家常,是什么用意。
“秦晏是你长兄?”
“回娘娘,是民女兄长,家中排行第三。”
“呵呵呵,却是与监国排行相同啊。”皇后掩口笑起来,“四姑娘,监国有意于你,相信你心里有数,秦晏对你的婚事,不知是怎样的打算?”
啊,他娘该不会这么烂好人,跑来做媒了吧?
我回忆着东宫所知道的信息,答:“民女出生商贾之家,哪敢高攀皇室。家兄的意思是兄妹刚团聚,还不急着将民女嫁出去。”
“秦晏是上届探花,虽然仕途坎坷,但如今又与长公主缔结良缘……四姑娘并非高攀了。只是这辈分上,恐怕不成。”皇后微笑着说,“堂堂皇室,怎好让四姑娘为难。现责令监国多等上一段时日,再探与你的婚事,只希望他是一时糊涂,过后就忘了。如此,才是我宗大幸。”
我回答到:“嗯……娘娘说得是。娘娘处处替民女着想,尽都安排妥当,民女唯有感激涕零领受恩德了。”
皇后摇头:“你兄长有功于朝廷,长青宫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本宫只是传话而已。”她起身款款地走了几步,又道:“对了,那驸马与长公主的幼子,叫什么名?”
“回娘娘,单名一个川字。”
怎么扯到小川身上去了?啊,天色这么晚,我差不多该接小川回家了。
“嗯。”皇后道,“长青宫的主子,挺中意秦川地。四姑娘,你回驸马府之后,问问秦晏,愿将秦川留在宫里抚养不?若是他不肯答应,你再辛苦一趟,回来皇城接侄子吧。”
“是,娘娘。”
这能不答应么,我暗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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