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歌道:“但如果他就是不现身呢?只有他知道玉佩在何处,他死了,咱们去哪里找玉佩?”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啊!影如霜在心里轻叹,口气变得狠了起来:“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你就这样登基,谁能拦你?”
夜轻歌嘀咕:“我也希望这样啊,只是……能这么做的话,不早这么干了嘛……”
没有太子玉佩,就算他再怎么完美,也名不正言不顺,会被视为不祥之人,会带来亡国之灾,有哪个太子敢在这种传说中登基为帝?
大顺帝国建国三百多年,还不曾出现过丢失太子玉佩的情形,到了他这一代,玉佩若是不见了,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处心积虑地逼夜九说出玉佩的下落,才会容忍他活到现在。
影如霜冷脸:“为帝者,就要敢做凡人不敢做之事,能受凡人不能受之重,你想称帝,却没有这点胆量和信心吗?”
依照惯例,名正言顺地登基,当然是最好的,但若是不能,也就只能逆势而上了,凡有挡道者,格杀勿论就行。
夜轻歌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法回答。
影如霜在心里叹息,这个儿子,怎么差那个人这么多?
换了那个人,一定想怎样就怎样,绝对不会把这些世俗的规矩和眼光放在眼里,唉,不过算了,这个儿子比那个人再差,也还有她不是吗?
有她在,一切就不会改变。
她道:“你不必担心,凭母后和影家的势力,全大顺没人敢反对你,你就按母后的意思去办罢。”
夜轻歌不再说什么了,行了一礼,退出。
影如霜也没在紫辰宫多呆,端着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庞,带着她的亲信离开紫辰宫。
她被那个人给狠狠地摆了一道了!
她早知道那个人不会认命,会提出这种看似徒劳无功的“游戏”,一定有他的算计在内,但是,她真不想他可以做到这份上。
就这么一个紫辰宫,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后院,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她还是低估了他吗?
他到底躲哪里去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地方能躲起来?突然,她脸色微微一变,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他不会早在四年前被囚禁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防范,留了一手吧?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藏身之处?
但是,他若是四年前就察觉到了危险,又怎么还会着了她的毒手,白白受了这四年的罪?
想着想着,一向坚定、自信的她开始怀疑起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她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她估错了这个男人,那么……她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想到这里,她沉声对身边的四个亲信道:“你们四个近期什么都不要管,全力盯着紫辰宫,务必找到那个男人,生要见人,死人见尸,绝对不可以给他任何机会!”
四个亲信齐声:“是,属下听命。”
影如霜放慢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紫辰宫一眼: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紫辰宫里,有了她的命令,近卫军很快停止了搜索,留下足以监视整个紫辰宫内外的最低人力以后,其余人皆数离开,紫辰宫暂时平静下来。
再接着,搬离紫辰宫的太监和宫女纷纷搬回来,除了侍卫增多以外,整个紫辰宫看起来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然而,被近卫军这么盯着,人心哪里还能跟平时一样?
宫人们都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在外头闲逛,目光不敢乱放,气氛异常沉闷。
在守在门外的近卫军离开之后,洛红妆终于可以出门,隐在暗处观察四周的动静,看来他们没找到人,先撤了大半的人力,只留下最基本的人数守株待兔。
到底,他们在找谁?
那个人躲在哪里?她要怎么帮到那个人?
她没有任何头绪。
下午的时候,太子妃和逍遥王也搬回了紫辰宫,晚上,夜轻歌在后院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与妻子和哥哥共进晚膳,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风度翩翩与风华霁月,完全没有半点在皇后面前表露出来的冲动、焦躁和鲁莽。
花前月下,几个人说说笑笑,不醉不归,一直闹到深夜,方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