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受过怀孕的苦,又是刚发现自己怀孕,就莫名其妙地流掉了,她也没有太大的悲伤,只是觉得,即使她一手遮天,也有被人暗算的时候——直觉告诉她,她是被人暗算的。
那天的宴会,几乎所有的后妃都出席了,众人推杯换盏的,热闹不已,谁知道谁给她吃了什么?
连查都没法查。
这件事,除了她的几名心腹,连皇上都不知道,她也没有再提。
只是自那之后,她就知道了“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她很愿意让那个出身低微、有野心没能力的柳媚烟成为另一个靶子。
后宫的女人,除了她之外,一定都很寂寞,很无聊,需要埋怨和出气的对象,而对付柳媚烟,比对付皇后娘娘轻松多了,是不是?
柳媚烟以为生下孩子就幸福了?就有依靠了?
呵呵,那只不过是一场地狱之旅的序幕罢了。
别的女人会怎么做她不知道,不过,她只是允许柳媚烟“生”孩子而已——可没有保证别的。
“皇上去哪里了?”喂完鸟食后,她沿着走廊闲逛起来,问。
一名太监道:“皇上在御书房跟太后娘娘讨论政事。”
影如梦“哦”了一声,放弃了去找皇上的念头。
对于她的姑姑、当朝太后影如霜把持朝政的事情,她也没多大的意见,一来,这只会使得影家的势力更大,对她有益无害,二来,没有政务缠身的皇上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她,她见样这样很好。
御书房里,夜轻歌没再掩饰他的怒火:“母后,我早说过那个妖孽不能留,咱们应该早点宰掉他的!那种妖孽,就算只剩一根头发,也能继续祸害,非锉骨扬灰不可……”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影如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对付他。”
夜轻歌咬了咬牙:“依我看,就让惊鸿和隐无再带一批高手过去,我不信杀不了他……”
“来不及了。”影如霜摇头,“他如今在军中,想派人到西凉的军中去行刺他,这事儿,难办。”
“那就打仗?”夜轻歌恨得一张俊脸扭曲,可没有了平时的完美,“他不是要去危陕关吗?咱们派大军和杀手去危陕关等着,危陕关龙蛇混杂,战乱不断,总会有机会杀掉他的!他的那个什么剪影军才一万人,能成什么气候?”
剪影军?这名字看了听了就让人生气得不行!
“这也是一个办法。”影如霜微阖双眼,手指轻抚着碧玉手镯,沉思,“但那还是不够。如今,他已是西凉附马,与映华太子又走得近,算是在苍枭王的庇护之下了。在西凉的地盘上,想靠外力一举除掉他,胜算终究不高。也许,咱们应该采取武力和暗杀之外的策略。”
夜轻歌道:“母后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影如霜缓缓道:“他现在靠的是苍枭王的庇护,才能这么有恃无恐,与其由我们派人去收拾他,不如让苍枭王对他生疑。如果苍枭王不再护着他,就凭他的姓氏,他的长相,他的脾气,根本不足以在西凉国立足,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此,我们便不必出手了。”
夜轻歌愣了一下:“他都当附马了,还领了兵,还能让苍枭王如何怀疑他?”
影如霜沉吟一会:“放出风声,就说他是太上皇的私生子,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养在民间,受你所派,潜入西凉当间谍和内应。他为了取得苍枭王的信任,无所不用极其,建立剪影军,要与大顺国敌对什么的,皆是在作戏。”
就凭夜九的长相与气质,说他是夜北皇的私生子、夜轻歌的兄弟,绝对有说服力。
虽然她不知道夜九到底对苍枭王说了什么,才能取得苍枭王的信任,但是,她相信夜九一定向苍枭王表明了他与大顺皇室有仇,甚至拿出了什么证据,才能让苍枭王如此信任他。
那么,她就可以利用夜九的“证言”,反将夜九一军。
她还可以确信,夜九一定没有说出自己才是真正的“夜轻歌”这个秘密,否则,苍枭王不会只是让他带一支小型军队去守边关、娶个公主就完事了。
如果夜九已经公开了那个最大的秘密,那么,她就豁出去,不计代价地跟夜家翻脸,拼个你死我活——不论是她,还是夜九,都不会想看到这种局面!
只要夜九不能说出最惊人的秘密,那么,她就可以利用夜九的身份来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