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阮刊他们行至五彩湖边,将我那天下午瞧见的盐扎扎实实装了二十多麻袋,又封了袋子口,来来回回运了几次才搬出山谷,我和萧尧虞方向逍遥子他们辞了行,逍遥子寄给萧尧虞一个盒子,萧尧虞没说什么,大大方儿接了。曦儿却拉着我手不肯松开。我能理解她的孤独,她和逍遥子常年隐居在五彩湖畔,一年半载遇不到一个外人进谷。遂朝逍遥子道:“前辈有空了,带着曦儿来找我们!”曦儿听了,喜不自胜,逍遥子呵呵道:“有机会一定前往!”说了会子话,我们才出了山谷,朝交河行去。
到了交河上,一行坐在轮板上朝南滑去,身后的木板上搁了不少从山谷里搬出来的麻袋。过了两个时辰,遇着一座横跨在交河上的大桥,一行人这才停了。萧尧虞拉我去了木桥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拉着家常,离要一行在冰面上忙乎着,桥上的我不时瞧一眼桥下的他们,只见他们在一处捣腾一会儿,再挪一个地方,身后的空麻袋越来越多,等他们誊空麻袋,发现他们一行向前挪了四百余丈。
此时一小股人从南面上来,远远的瞧见我们,那些人就吹了几声口哨,离要他们回了,他们方加快马步赶了上来。只见马背上一行急急跳下马背,冲萧尧虞跪地行礼,抬起头来我才看清是半月前去劫粮的副将古木,细细问了,方知原委。
原来他们出来并没有碰到什么送粮队伍,刚到交河就碰上前来截杀的两万敌方人马,他们方知上当,赶紧向南面逃去,好不容易甩掉追兵藏进山里,却遇到雪崩,阻了出山的路,他们剩下的二十余人靠着山上的板栗、打来的猎物坚持了这么些日子,绕至山后才回了来,不料想在此遇见了我们。萧尧虞将他们离开后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气得古木咬着牙恨道:“好你个五味子,老子回去了要剥了你皮,喝了你的血!”古木明白他不听萧尧虞,才惹下这遭事儿,皆齐齐跪地道:“属下知错,望王爷惩罚!”萧尧虞罢了罢手,道:“惩罚不可免,回去再说!先把当前的事儿办好!”这才将古木唤了过去细细交代了一番。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行人趴在雪地上静静等着。好似过了一个时辰,方看见东面天际绽放的烟花。萧尧虞一行这才起了身子,准备上马,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不去可以吗?”萧尧虞回握住了我的手,道:“见不到我,他们就不会追过来!”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好再三交代:“要注意安全!切记!”萧尧虞这才冲我身后道了句“带姑娘到山上藏起来!”方转身上了马,一行五十余人打马朝东面行去。
离月、离星这才携我向西面行去,走了两三里,方在一处斜坡藏了行踪。
我们一动不动盯着东面的交河,过了两个时辰,才听见震天的人马声慢慢传了过来,我绷紧了身子,盯着人声处。过了一刻,才看见几十人骑着马一路向西狂奔而来,五十丈外黑压压一片,身后的敌营一片锃亮,迅速向前面的几十人压去,不少流箭从萧尧虞他们头顶穿过,他们连向后瞧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见他身侧的士兵从马上栽了下去,一行人越来越少。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直祈祷: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赶到了!
眼见着他们上了桥,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全,直起身子,紧张瞧着他们,“快,王爷,快!”萧尧虞一行终于过了桥,却没有继续向前奔去,而是将西岸的木桥直接砍断,整个桥面瞬间晃起来。敌军一部分已经奔到桥中央,一部分已从冰面上行了过来,此时的敌箭越发的多,萧尧虞他们不得不抡圆了手里的剑,挡着铺天盖地的流箭。“再多些人到河里!”我默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