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华裕琳皮笑肉不笑:“没想到啊,你居然当医生了。”
言下之意,朱方阁当医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他高中时期的人品来看,做他的患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朱方阁说道:“还在实习,忙得要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在啊!”
华裕琳挑着眉,冷笑道:“嗯,我暂时不必考虑生计问题。人得从事适合自己的职业,是不是?”
他们俩的问候都带着一股火药味。谢冲站到了华裕琳前面,说道:“姐,咱们先走吧。”
华裕琳的双眼中射出了两支寒箭,朱方阁也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谢冲拉着华裕琳走开:“姐,大哥在等你,走吧。”
华裕琳埋着头,一声不吭。匆匆走了两步,又默默折了回去,拿出一股拼命的架势来。如果不是谢冲拦着,她势必要跟朱方阁决一死战。
“姐,他已经受到惩罚了。”谢冲劝道:“靖怡姐说,他只上了一个很普通的本科,高中毕业以后,他很少来儒林街晃荡了。”
“那是命运对他的惩罚,不是我对他的惩罚!”华裕琳较了真,逐渐激动起来:“我妈那笔账怎么算?我这一辈子,又怎么算?!”
“那你要打他一顿,然后去派出所里坐坐吗?”谢冲安慰道:“姐,来日方长,那些账,我们慢慢来算。”
话虽如此,但是该怎么算,谢冲一筹莫展。一提起朱家,他也恨得牙根痒痒。最痛苦的是爷爷奶奶,他们选择的是逃避,将仇恨长埋在心底,但谢冲不想这样子。
华裕琳冷静了下来,走进了周可为的房间,看样子不可能跟朱方阁起冲突了。谢冲心疼被耽误的两个小时,这一天只能回去上晚自习了。
在一楼大厅,谢冲又遇到了朱方阁,他正在跟同事高谈阔论,言辞之间,满是对中医的嘲讽和鄙视。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谢冲,朱方阁夸张地叫道:“在以前科学不发达的年代,人们信中医也就算了。现在西医这么发达,还有人相信中医……那些人简直就是傻瓜!不知道中医就是招摇撞骗吗?中药没有高级别证据,缺乏试验,吃了有什么用?不像西医,西医都是建立在实验和科学的基础上,有明确的标准,能真正做到对症下药。相比之下,中医的体系真是一塌糊涂。”
朱方阁昂起了头,眼睛里满是精明与傲慢。在他眼中,他就是最厉害的医生,他可以随便指点江山。
他在贬低爷爷的职业,谢冲气昏了头,可他只是个高中生,不能用专业的只是反驳他。当谢冲走过身边时,朱方阁越加猖狂,说道:“中医就是一门伪科学!骗子越来越多。岁数大的人,留几根白胡子,立一块‘中医’的门匾,就能自称是神医了。还有些中医,神神叨叨的,看个病,还要跟你扯周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这是看病呢,还是算命呢?”
谢冲猛地看了他一眼,朱方阁却毫不在意,摇头晃脑,洋洋得意:“我们学西医的总是谦虚地说自己刚入门,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可是学中医的就有一股傲慢——我们上下五千年,中医凝结了老祖宗们的智慧,世界上唯有中医才是最厉害的!”
谢冲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攻击中医,直到他看到了白发苍苍的爷爷。谢宏轩正在排队给儿子拿药,朱方阁说的话,全都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铁青,身体微晃。谢冲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爷爷。
谢宏轩指点着朱方阁,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侮辱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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